我第一次觉得呆在家中是种折磨。因为想念让我如此难过,几乎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每天最快乐兴奋的时候就是听著话筒里传来熟悉温柔的声音,听著他一遍遍地说著小希,我好想你。
大年初一,家里来了不少客人,我忙著端茶招呼客人。都是家中的叔伯还有爸的老同事,见到我便找到了话头:
老司啊,你家希希真不错啊,斯文秀气一表人才,更难得这么聪明懂事。唉,和我家那个混世魔王简直就是天差地远啊。
呵呵,还好还好。老爸虽在客气,但脸上却掩饰不住自得的喜悦。
希希,有没有女朋友啊,若没有,陈伯给你介绍个,也是很好很优秀的女孩子哦。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陈伯伯,我现在还没想过要谈女朋友。
啊哈,老陈啊,希希反正还小,在学校多学点知识,女朋友工作后机会很多的。老爸的话替我解了围。
嗯,也是。真懂事啊,若我家小亮有你家希希一半我就抱著枕头笑了。
我被赞得心里发慌,正发愁间,听见老妈叫道:
希希,你的电话。到自己房里去接吧,外面客人多。
我忙不迭地应声快步跑进房中,盛乐今早刚刚才打过电话,难道这会儿又忍不住了。长途电话费啊~
喂?
春节快乐,我的希。不同往日的张狂语声让我心情瞬间跌至谷底,狠狠将电话挂上,还没走出房门铃声又起,我怕妈再接,只得回身拿起话筒:
你到底想干嘛?
希,大年初一的,你火气别这么大呀。
别叫这么亲密!我低声怒斥。
话筒里传来阵阵朗笑:比这更亲密的事我们都做过了,这样叫你又有何不可。
我压住怒气沈声道:宁扬,那样的报复你还嫌不够,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休?
我早说过:我要你。
决然的语气让我半晌出不了声。
希,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我不语,心里却渐渐不安。
他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要不要下来接我?
我脑中一惊:你到底在哪儿?
你现在打开门大概就能看见我了。
你......你......别上来!!
他在愉快的轻笑声里挂断电话。我怔怔地才放下话筒就听见门铃响了,人即如触电般冲出房门。
请问您找谁?老妈疑惑地看著门口的人。
伯母,新年快乐,我是司希的同学。宁扬一身米黄色长风衣,脖子上还系了根牙白围巾,站在门口微笑著恭贺新禧。整个人说不尽的温文尔雅潇洒俊逸。
老妈愣了几秒才道:哦,欢迎欢迎。快请进屋。
进屋后,宁扬将手中礼物交给妈,然后径直对老爸说:司伯父好,我叫宁扬,是司希的同学,初次登门造访实在冒昧。
啊,哪里哪里,小希的同学啊,希希,还愣著干什么,还不招呼你同学。
我僵住的神经被老爸一句话激活过来,倒了杯茶放他面前。宁扬举止极有分寸,和在座的客人都一一打著招呼。他的翩翩风度与得体举止,连从不轻易夸人的老爸也对他赞赏有嘉。
希希,带你同学到你房里去吧,我端了些果品茶水进去,两人到屋里好清静地说话。老妈很体贴地轻声说。
谢谢伯母。
进到房中,宁扬目光慢慢扫视了一圈,笑道:希的房间就像你的人,清新平和中透著淡淡的雅致。
我关上房门,再也忍不住低吼:你别欺人太甚!
他一近身捉住我肩膀将我压在书柜上,微低头凝目审视我:你长得像你妈妈。
我咬著牙抽出手掌往他脸上煽去,他毫不闪躲挨了我两耳光,却不放开对我的钳制:
我千里迢迢赶来,这就是我的新年礼物?
你这个变态疯子!我切齿低咒。他反而笑起来:我来可不是听你骂我的,你要对我说‘新年快乐才对。
身体不能动弹,我干脆闭上眼。
你不说我就去客厅跟你爸爸告状说你不懂礼貌,连句回应也不给我。他悠悠说道。
我睁开眼怒目瞪视。
快说啊。
新年快乐。
要说‘扬,新年快乐。他越发得寸进尺。我再忍不住心中狂怒,握起拳头朝他脸上狠命揍下,却被他一只手抓住托在半空,头一低咬住我的唇狠狠掠夺起来,我不敢呼叫,只好甩著头尽力挣扎,却被他抓住头越吻越疾,而手在我身上抚摸,我心里厌恶挣扎得越是猛烈。
别动!否则我就在这儿要了你。听得出来他气息粗重,甚至能感觉他下身的变化,我霎时全身僵硬,那夜的恐惧污辱又袭了上来。这个禽兽,人渣,此时我若手中有把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扎下。可事实我却只能任他肆意亲吻,一动也不敢动,我知他说得出做得到。外面有爸妈,还有满屋的宾客,若真这样便与将我当众凌迟无异。
他靠在我胸口等呼吸渐渐平稳才抬起头来,笑容徐徐绽开:为这个吻,不枉我跑这么远了。
我用力将他推开,冷冷道:那现在你得逞所愿,可以滚了。
他正要说话,门外响起妈的声音:希希,妈给你们端茶点过来了。
我连忙拉好挪位的衣服,理好头发开门。
希希,好好招待你同学啊。妈客气地笑著,对宁扬说,小宁,真不好意思,家里客人多,我在厨房忙得脱不开身,只好让希希陪你聊聊了。若觉得无聊,就和希希到小厅里去看看电视,唱唱歌好了。
伯母太客气了,我和司希聊聊天就好,您忙您的去吧。宁扬笑得十足乖巧。
等妈出去后,宁扬起身将门锁好,叹道:你有一个像你一样温柔的妈妈。
我冷然看著他:新年礼物拿到了,吻也吻了,你什么时候滚?
宁扬并没理我,自顾自说道:这样一个幸福家庭若因为某些原因变得不愉快,我想任何人都会觉得可惜吧。他缓缓走近抬起我的下颚,所以,希,别拒绝我。
我心头猛震,忍不住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宁扬,你竟真的连做人基本的良心都没了吗?我当初也只不过是讥讽了你几句,那晚那样的报复你还不满足?愤恨对我来说已有些麻木,任他的手在我脸上轻滑。
那夜不是报复。
强暴我不算报复?我想狂笑。
希,我承认那夜我有些粗暴,但我......第一次和男人做没有经验,又控制不住自己,才会让你受伤。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这算对那晚你行为的解释?
不,是我的忏悔。
我越发大笑起来,好一个忏悔。
好,现在说完你的忏悔,可以走了吧?
他站起身来,却是将我抱紧:希,再过两个月我就要去美国了。
那祝你永远不要回来。我面无表情地说。
他捧起我的脸微笑:我一定会回来。因为你在这里。
那祝你永远找不到我。
宁扬咯咯笑了起来,仿佛我说的是个天大的笑话。笑完之后,他字字铿锵:你现在是我的,3年之后也还是我的。
我也一字一句回他:我现在不是你宁扬的,3年之后仍旧不是你宁扬的。
他丝毫不为我的话语所动:不,你是属于我的。
宁扬来时已是下午4点多,吃过晚饭,已是天黑,日间客人已渐渐散去。
老爸脸色温和:小宁,你比我们希希大不了几岁,举止思想却要比他成熟许多,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希希还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宁扬的笑容谦和有礼:司伯父谬赞了。
今天小宁就在家里住下吧。老爸难得开口留人。
谢谢司伯父。
我终于知道了所谓咬牙切齿是指一种什么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