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要我说什么？白雪公主？灰姑娘？”
“什么都好啦……”刘雨曦灵光一闪，道：“对了，能不能说一下你家人的事？”
“哦？”
“只要不是关于你爸爸的就行了……”每次李昱龙提起父亲，说的事情都是诡异加恐怖的，刘雨曦可不想再受这份折磨了。
“那你想知道什么？”
“就是……我看到了你大哥跟你妈妈的照片了……”
“嗯。”
“那幅画上的是你妈妈吧？你妈妈很漂亮哦……”
“大概吧，我也没见过，她在我出生不久就去世了。”李昱龙淡淡地陈述着，情绪没什么起伏。
“你……不会想念她吗？”刘雨曦很是疑惑。
“拜托，她死的时候我还是个婴儿，怎么想念啊？”
“也对啦……”刘雨曦近乎自言自语地说：“不过……你爸爸把她的画像挂在房间的正中央……她在他心里一定很重要吧……”
“哈哈……”李昱龙讥讽一笑，“在那老鬼的心目中，最重要的只有他自己。”
“你怎么这么说呢……他是你爸爸吧……”
“怎么？你不是不想听关于我爸的事吗？怎么又提起了？”
“对哦……”两人正说着，来到一排向下延伸的阶梯前，李昱龙得意一笑。
“出现楼梯了，证明没有走错路。”李昱龙叮嘱：“下面很暗的，小心点，跟着我走。”
“哦……”刘雨曦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往下走。
阶梯下面没有灯，黑得不见五指，两人只能挪动着脚步寻找阶梯的边沿，走得相当谨慎，这一路上也无法分神聊天了。
快到最后一级阶梯的时候，四周这才又明亮起来。两人下了阶梯，继续前进。走了几百米后，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扇门。
刘雨曦欣喜若狂：“那里就是出口吗？”
“嗯……”李昱龙却没有表现出欢喜的样子，神色还有点凝重，他吩咐：“跟在我后面。”
刘雨曦听话地跟在他背后，李昱龙试探性地推了推那扇门，发现锁上了。
“退后一点。”他道，刘雨曦往后缩。李昱龙后退半步，扎稳马步，看准门上的把手，一脚踹过去！
木门卡哒一声被踢开，一阵刺眼的光芒透出。刘雨曦眯起双眼，须臾之后，终于适应了光线的变化。
当看清楚门外的景象之后，刘雨曦惊得合不拢嘴。
在门外的，居然是一个巨型温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绿色观赏植物，这些植物高矮不一，有不及膝盖高的仙客来和金苞花，有半人高的绿萝和龙舌兰，也有耸立的棕榈树和七叶树，顶上还挂着种满常春藤的花盘。
这里的光线和温度都相当宜人，感觉就像初春的早晨。温室里的柔和气氛与一门之隔的阴森隧道形成强烈对比。
“李同学……这……这里是……”
“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看，跟着我。”李昱龙霸道地说完，拉着还在允自发呆的刘雨曦，走进温室里。
话虽如此，可置身于这种神奇的地方，要刘雨曦什么也别看，简直太不人道了。这个温室似乎是模拟出庭院的风景，地上是软软的草坪，这里不但种有各种观赏植物，居然连西式凉亭和小喷泉也配备了，一些树枝上挂着精心打造的鸟笼，笼里都是名贵的鸟儿，还有蝴蝶在花丛里翩翩起舞。这里真的是在室内吗？刘雨曦越看越傻眼，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李昱龙可没这份看风景的闲情逸致，他牵着刘雨曦的手，拨开层层绿叶，寻找着出口。从他越皱越紧的眉心来看，似乎并不顺利。
刘雨曦一边被他拖着走，双眼依旧不受控制地左右梭巡，当他们在一排繁茂的榆树旁经过的时候，刘雨曦透过叶片的缝隙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在绿叶丛中，摆放着一张挂着纱帐的白色大床，一个穿著纯白长袍的人坐在床沿上，从对方修长的身形来看，应该是男人，可他的头发却长及腰际。
“李同学，那里好象有人……”刘雨曦怯怯地开口，李昱龙蓦地停下脚步，跟着刘雨曦的目光看去。
坐在床上的男子察觉到有人，也转过头来。刘雨曦一看到他的脸，登时倒抽一口冷气，男子居然长得跟李昱龙的母亲一摸一样！不会有错的！刘雨曦绝对认得他左眼角下的那颗泪痔，除了看起来年长一点以外，男子的五官与神情都跟刘雨曦看到的那副画像如出一辙！
天！这是怎么回事？
“李……李同学……他……他是……”刘雨曦结巴得说不出话来，那男子茫然地与他们对视着。
李昱龙低咒一声：“妈的！”，猛力拉着刘雨曦拔腿狂奔，惊起几只在树丛里休憩的小鸟。刘雨曦不知所措地跟着他奔跑，层层叠叠的绿叶在他身上飞快掠过。
忽然，一条黑影从一旁跳出来，迅猛地箍住刘雨曦，刘雨曦惨叫一声，被对方勒住脖子往后拖过去。往前跑的李昱龙只感觉手里一空，转头一看，刘雨曦已经落入那人手里。
“呜……”刘雨曦几乎不能呼吸，他抬头一看，捉住自己的竟然是李竣宏！他登时傻住了。
“爸！”李昱龙正要奔过去，李竣宏手里冷不防弹出一把小军刀，他一看不妙，立即刹住脚步。李竣宏把刀锋抵在刘雨曦娇嫩的喉咙上，他眼里闪烁着诡秘的笑意，用轻柔中带着阴冷的口气道：
“小朋友，你都看见了？”
“呃……”刘雨曦被他眼里的杀意吓得丧失语言能力。
那边的李昱龙大叫：“不管他的事！你别碰他！”
“嘘……”李竣宏用哄小孩的口气道：“时间不早了，别喊这么大声。”
“你放了他！”李昱龙深知自己父亲的狠劲，取人性命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只要他的手一使劲，刘雨曦就会当场毙命！
“唉，你这孩子怎么就爱唱反调，我说别喊这么大声……”李竣宏作势要割破刘雨曦的喉咙，李昱龙失控地咆哮着：
“不——！”
李昱龙冲过去，双手按住李竣宏拿刀的手。李竣宏冷冷一笑，猛然一脚踢中他的下腹，李昱龙被踢得双目突出，倒在地上。
“昱龙！”刘雨曦惊呼。
李昱龙捂着肚子爬起来，李竣宏就是面对亲儿子也不手软，他挟持着刘雨曦，一个大转身，长腿一伸，又将还没来得及站稳的李昱龙踹倒。
李竣宏居高临下地蔑视着他，嘴角泛起冷笑。“笨小子，要跟我斗，你还早了十年呢。”
“你这该死的老鬼……”李昱龙咒骂着，强撑着爬起。
“小龙，今天是爸爸的生日，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李竣宏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被儿子这么称呼，依旧满脸深不可测的笑容。
“早日得爱滋死吧你！”李昱龙用尽力气骂出这句话。
“哈哈哈……”李竣宏不怒反笑。
这对父子真是不正常……刘雨曦目瞪口呆地听着他们诡异的对话。他还在想着，脖子上的刀陡然又往肉里压，刘雨曦顿时吓得全身紧绷。
“小龙，你也知道爸爸的规矩，坏了规矩的人就要受到处罚……”李竣宏说话时的慈父表情完全与他残酷的动作不相符，他低头看了看吓得面无人色的刘雨曦，又对李昱龙笑道：“这孩子是长得很漂亮，这样吧，爸爸以后再赔你一个好了。”
“歇菜吧你！”李昱龙愤怒地扑过去，这回他凶狠了许多，李竣宏无法及时把他踢开，两父子扭打在一起。
刘雨曦感觉勒在自己颈上的手臂稍微有点放松，他迅速采取自救措施，掐住对方的手，猛力往后一蹬腿！李竣宏闷哼一声，被他踢开。
李昱龙旋即将刘雨曦扯回来，护在自己身后。李竣宏仅仅是往后打了个趔趄，随即就站稳了。
他兴致盎然地看着满脸要跟他拼命似的小儿子，他调侃地笑道：“小龙，你这回是来真的了？”
“你要是敢碰他，我就杀了你！”李昱龙咬牙切齿地说，语气严肃得叫躲在他身后的刘雨曦惊恐不已。
“哦？真难的你说出这么有志气的话来，爸爸真是欣慰……”李竣宏手里握着刀子，微笑着向他们靠近，李昱龙护着刘雨曦往后退去。
当双方的距离还剩两步的时候，李竣宏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双眼锐利地看向一旁。李昱龙和刘雨曦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改变方向，往旁边的草丛走去。
一阵簌簌的脚步声传来，他们还没能看清来人，对方就被李竣宏魁梧的身子挡住。
“吵到你了？”李竣宏对那人道，声音里透出一股不可思议的温柔。
李昱龙趁他转移了注意力，拉着刘雨曦悄悄地后退，就听李竣宏对那人道：“乖，回去睡吧。”
他说完后，像完全忘记了李昱龙他们的存在似的，就这么搂着那人走了。李昱龙早就习惯了父亲的变幻无常，他赶紧扯着呆滞中的刘雨曦往反方向离开。
等刘雨曦回过神来，两人已经从一扇玻璃门出来了。温室外是茂密的丛林，李昱龙一边低咒着“这死老鬼，就爱装神弄鬼”一边牵着刘雨曦离开密林。
刘雨曦呆呆地回头看着背后的巨大温室，看来温室的位置是在山脚下，他跟李昱龙掉进李家大宅的地下隧道就是建在山里头的。
“好好跟着我，别乱看了。”前方的李昱龙沉声命令。
“哦……”刘雨曦乖乖听话，将眼光收回来。两人各怀心事，沉默地走着。刘雨曦满腹疑问，可又不敢开口。
他们走了将近十分钟才离开密林，回到山腰的环山公路里。李昱龙掏出手机，拨通。
“喂？老陈？是我，我在环山公路的B路段，派人来接我。”
刘雨曦看着他打完电话，错愕地道：“原来你带了手机……”
“是啊，怎么？”李昱龙挑眉。
“没有……我只是想……既然你有手机，刚才在隧道里怎么不叫人来呢……”
“白痴啊你，就跟你说那隧道是禁地，进去的人都会被我那变态老爸处死！”李昱龙拿他没办法地低吼。
刘雨曦想起李竣宏刚才冷酷的模样，明白到李昱龙并不是在吓唬他，他心有余悸地问：“你爸爸……刚才是真的打算杀我吧……”
“不然你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李昱龙无力地撑着额头，刘雨曦垂下头。
“对不起……”
“干嘛忽然道歉？”
“我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刘雨曦愧疚地说。李昱龙轻吁一口气，伸手挠了挠他的头。
“算了，我也有责任。说到底，都怪那死老头……”李昱龙咒骂起来。
刘雨曦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轻问：“你跟你爸爸……感情不好吗？”
“不晓得。”李昱龙不在意地耸肩。“不好也不坏吧，至少他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要求，不过要是触犯了他的禁忌，他一样不会对我手软。”
“我总觉得……你爸爸很奇怪……”刘雨曦鼓起勇气说出内心的想法。
“他何止是奇怪？他简直变态！”李昱龙骂起自己老爸来从不会留情。
“嗯……那个……温室里的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长得跟你母亲一摸一样？”虽然知道不该问，但好奇心还是趋势刘雨曦把这个困扰着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不出所料，李昱龙的脸色登时凝重起来，他一语不发地盯着远处。
汗啊……难道惹他生气了？刘雨曦不安地绞着手，在心里责怪自己的多嘴。
沉默了良久，就在刘雨曦准备放弃他的答案的时候，李昱龙悠悠开口了：“他是一只不会飞的蝴蝶。”
“啊？”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刘雨曦懵了半晌，猛然想起，这不是自己与李昱龙去植物园玩的时候说过的话吗？
自己当时说“不会飞的蝴蝶，就失去原来的漂亮了”，后来李昱龙为了讨他欢心，还特意送了他一盆蝴蝶兰。
那人是不会飞的蝴蝶？虽然这个比喻是自己说出来的，可李昱龙话里的内涵深得让刘雨曦捉摸不透。
他还在苦苦思索着，远处传来汽车的灯光和马达声，一辆黑色小汽车从山路上开了过来，那是陈新派来接他们的车子。
车子停定之前，李昱龙语气严肃地对刘雨曦道：“今晚的事，绝对不能说出去，尽快忘了吧。”
刘雨曦明白到事情的严重性，乖乖点头。不说出去容易，但这么神奇的经历，也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他在心里低叹。
两人上了车，黑色的车子驶进茫茫夜色中……
在经历了犹如梦幻般的一晚后，刘雨曦又回到了平常的校园生活里。但是他没有想到，平静只能维持半天……
早上的课，李昱龙没有来他的教室里。刘雨曦估计他是昨晚闹得太晚了，现在大概还在家里蒙头大睡。
他俩昨天回到宴会现场，李昱龙被几个跟他父亲同辈的黑道叔父捉去拼酒，虽然他以一敌三，将那些长辈都打败了，可自己最后也喝得酩酊大醉，被仆人抬进房间里。
今天他一定会起不来吧……刘雨曦撑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心不在焉地想着。
现在是下课时间，科室里一片嘈杂。女生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明星跟化妆品，男生们有的互相打闹有的相约下棋，刘雨曦显得特别不合群，独自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几名聚在他旁边的女生正拿着晨报，争相看着某男偶像的最新消息，她们咋咋呼呼的讨论声实在叫人想忽视也不行——
“有没有搞错！这死记者居然说小钧是GAY！我绝对不会相信的！”
“对啊，小钧这么有男人味，怎么会是GAY呢？”
“这个不能看外表啊……许多GAY表面看来都挺MAN的……”某女小声地提醒。
“喂！你什么意思？我家小钧才不是那种恶心的GAY呢！”某狂热粉丝抓狂了。
“你说话小声点，这话要是给姚嘉琳她们听见了，又要找你麻烦了……”
“呃……我才不怕她们呢……”话虽如此，不过说话的音调明显降低了。
这些女生的话还真是刺耳……刘雨曦闷闷地想着，因为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那种恶心的GAY”……虽然不是自己自愿变成这样的……
一般人对他们的感觉始终还是觉得恶心吧……不过李昱龙的态度却是如此光明磊落，让他完全忘记这件事在常人眼里是如何不能容忍的。刘雨曦苦恼地抱着头趴下去。
那几个女生又对报纸上另一则新闻大呼小叫起来——
“哇，你看这个新闻，好恐怖！妙龄女郎深夜挂急诊，医生从其下体内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的水晶装饰品……”
“呕……好恶心～～！”
“这里面说，这女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鞭痕跟烫伤痕迹，估计是被性虐待了，可医生问她这些伤痕的由来，那女人又不肯说。”
“这世上真是什么表态的人都有……拳头大小……真的能塞进去？”
“哇！你别说了，好恶心！”
她们正议论着，刘雨曦却猛然从桌子上起来。
“呃……那个……”
众女不明就里地看着他，刘雨曦大着胆子道：“你们的报纸……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哦……可以啊。”拿着报纸的女孩爽快地递给他。
“谢谢。”刘雨曦迅速找到那则新闻，那是一则很短的社会新闻，也就一百多字的描述。但刘雨曦可以确定，这名被虐待的女子一定就是“娟姐”！
他想起李昱龙昨晚曾对他说过，叫他留意明天的报纸，原来说的就是这件事！
那娟姐的确可恶，但有必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报复她吗……对方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李昱龙怎么能狠下心来？虽然把娟姐虐待成这样的是李竣宏，但整一件事的始作俑者却是李昱龙！刘雨曦失神地拿着报纸，心里百感交织。
早上的课快结束的时候，李昱龙来到他的科室里。
他一如既往地无视正在上课的老师，站在门外对刘雨曦勾勾手，大咧咧地说：“喂，去吃饭了。”
刘雨曦看了看老师，对方无奈地对他点点头。他默默的收拾好桌上的文具，跟着李昱龙离开。
两人来到往常吃午餐的山坡上，李家的佣人将午餐摆好就自觉离场了。刘雨曦心事重重地拿着碗，一口也没吃过。李昱龙喝了几口汤，双眼敏锐地瞟着他。
“干嘛不吃？想节食啊？”他吊儿郎当地调侃道。
刘雨曦吃了几口，最终还是耐不住，开口问道：“那个……我今天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新闻……”
“什么新闻？”李昱龙漠不关心地吃着煎蛋卷。
“说是……有个女人被性虐待了……深夜挂急诊……”
“哦，关我什么事？”
刘雨曦的眼神晃动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对方的表情，似乎是真的一点也不关心。
“那个女人……是不是……娟姐……？”
“是又怎么样？”
“那个……”刘雨曦拿着碗的手不禁加大力度，支吾道：“你……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点……”
他说不下去了，李昱龙冷漠地看着前方。“有点什么？”
“有点……太过份了……”
李昱龙听了，冷笑起来。刘雨曦心里浮现出一种被他讽刺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干嘛？你现在是想帮那女人伸冤啊？”
“不是……”刘雨曦心头鼓着一道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闷气，他语气不禁重了起来：“如果你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不用做到这个程度吧……”
李昱龙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他今天因为宿醉头痛了一个早上，心情本来就恶劣，现在被刘雨曦这么一搅和，情绪更加不好了，他不耐烦地反问：
“关你什么事？她跟你有亲？”
他的口气太坏了，刘雨曦委屈地抿着唇。
“她跟我没亲，甚至有点过节……但我觉得不必做得这么过份……”他的声音因为压抑而发抖。
“那你要怎样？想要教训我是吗？”
“我没有……”
“没有就给我闭嘴，好好吃饭。”李昱龙霸道地命令。
“你……你怎么可以一点感觉也没有？！”刘雨曦体内的反抗精神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把对方搞得要进医院，怎么你还能这么冷静？！”
他难得敢跟自己顶嘴，李昱龙反而来了兴致，挑眉问道：“你生什么气？她又不是你亲戚。”
“虽然只是一个跟我不相干的人，但我也不想对方因为我的原因而受罪！”
“你是唐僧啊？同情心泛滥。”李昱龙冷冷地讥讽。
“不是我同情心泛滥，是你太无情了！”刘雨曦被彻底激怒，大胆地指控道。
“我就是这么无情的人，那你准备改造我吗？师父？”李昱龙气死人不偿命地道。
“你……你……”刘雨曦口才不好，结巴了半天，无从反驳。
“你什么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吃饭。你是闷得慌吧？少为了不相干的人跟我吵架。”李昱龙无视他激愤的模样，又夹起菜吃起来。本以为对方已经无话可说了，想不到刘雨曦沉默了良久之后，再度嗫嚅着开口：
“我原本……跟你也是不相干的人……”
李昱龙淡淡地瞟着他，刘雨曦低着头问：“如果……如果那天你不是忽然心血来潮，你也不会从廖哥他们手里救下我吧……”
李昱龙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你扯那么远干嘛？那么久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
“我一直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刘雨曦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他。
“你想知道为什么？”李昱龙扯出一个冷淡的笑，他放下手里的碗筷，双手按在刘雨曦的肩膀上，冷不防把他推倒。
刘雨曦眼前一花，惊呼一声。李昱龙扒开他的衣领，舌头舔上他雪白的肩膀，贴着他的耳朵暧昧地低语：
“为了上你……”
“呃……”刘雨曦胸前一紧，很久以前，李昱龙就常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让他以为对方接近自己就只是为了这种龌龊的理由。可是……他又总是作出一些让他感动的事，昨天还为了自己而跟自己父亲对抗，在刘雨曦内心深处，早就认定了李昱龙是真心喜欢自己的。
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再次说出这个理由来……难道这就是他真正的想法吗？刘雨曦眼里浮现泪花。
“我对你来说……就只有这个价值……？”他颤抖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