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小桌前，让姜胜保和东方御同时看着，嘴巴张了张，欲说还休。我心想你们这是在玩二选一啊，还是真心话大冒险呢，感情还能选吗？
我望向姜胜保，上去坚定地牵住他的手：“玩够了吧，咱们回家！”
姜胜保一下乐了，得意的抬起下巴朝向东方御。然后又对我说：“等等，你还没说选谁，大点声说出来吧！”
东方御身子一振，眼光跟子弹似的射向我；姜胜保也溢着笑，歪着脑袋笑看我。在他们两人目光的集中期盼下，我充分感受到一位男主衣袍飘飘，立于后宫选妃的恣意快感。哇噻！两个成熟优男乖乖候着，任我选来任我挑，决定权握在手。
哈哈，让我三秒钟YY下吧。
姜胜保一掌拍到我头：“傻蛋，说！”
“哦……”我瞬间醒过来，很严肃很正式的说：“我选的是——”
我故意拉长声音，看两人反应。他们倒也挺配合，全神贯注，跟被带进套里也不知的观众似的，就等我这主持人宣布。
我重重拍下姜胜保的头：“你对我太没信心了，这都让我选。就是摆辆法拉利我也选你啊。”
姜胜保摸着头：“选就选，干嘛打我。那如果，不是法拉利是套房子呢？”
“那还用说，当然选……房子啊。”
姜胜保自讨没趣的吐下舌头，一边轻掌自己嘴巴。
而这时，东方御脸上已泛出失败的暗淡之色，却又兀自硬挺着，目光直直注视着我：“陆先生，希望你想清楚，谁能给你真正幸福快乐。”
我拍着姜胜保的肩：“就他啦，勉强先用用吧，至少他能让我开心。”
姜胜保觉得我这话说得不对劲，还想纠正，我已经往外走了。他只好跟上来，而东方御没动，孤零零站那，夜色笼罩着他的孤寂和不甘。这时起了风，旁边的竹林吹得哗哗作响，一些竹叶飘落下来，落在了东方御的身上。
我想，总有一天，会有个人帮东方御捡拾他身上的叶片的。
上了车，姜胜保对我那句“勉强先用用”表示不满，问我什么意思？他可不会勉强我，合就合，不合就干脆点说。他那认真的样子，让我喷笑。听不出我是玩笑话，那也好，让他紧张紧张吧。
我提醒姜胜保：“你说过的话别忘了，我还等着。”
姜胜保知道是什么意思，是等着看他怎么喜欢上我。他说：“这还不简单，我不是已经在做了嘛。”
“你做了啥？我怎么没看见？”
“眼瞎！昏脑袋！你当我跟武师傅学拳是闹着玩吗？学好了拳，不用你的粉丝警察半夜守着，我一人就够了，你安心睡大觉，懂吗！”
搞半天，姜胜保学拳是为了保护我。这让我小感动下，揪起他的胳膊，在他衣袖上抹了把，可惜不是泪，是汗。
…………
接下来一段日子，东方御没再看见，也没他消息。
我把公司发展前景报告交了上去，不出所料，被总监当作笑料，老总也狠批了一通。只有面膜跟小龙支持我，暗地向我发出声援，小龙还帮我匿名发到行业论坛，其他同事则齐刷刷站在了老总一边。
我那辛苦忙碌的调查，我那为公司肝脑涂地心血呀，就这么付之东流了。我像只落水狗，在同事们的目光中，灰溜溜出了公司，回到爸妈家，想在爸妈翅膀下讨点安慰。
老妈出院后，精神焕发，不仅广场舞跳得倍好，人生观世界观来了个大变样。她知道我折戟沉沙后，拧着我脸蛋：“玖儿，你是妈的儿子吗？”
“你说是就是呗。”
“那成！只要是妈的儿子，你就是最棒的，写成狗屁文章也是最好的。妈挺你！”
有这么挺的吗，我不快道：“妈，你也说是狗屁文章呀？那我不活了，我憋死算了。”我把头埋半盆水的脸盆里。
老妈把我头拎起来：“大家伙不都说差劲嘛，有妈支持你，不就得了。”
妈呀，你这分明是在我伤口上撒盐啊。
过了会，姜胜保提着大袋小袋进来，说是海外代购来的，有澳洲龙虾、西班牙的橄榄油、“液体黄金”鸸鹋油、还有美国GNC和Puritans Pride的保健品。林林总总一堆，给老妈老爸的，还有给我的。
姜胜保打开鸸鹋油，往我脸上抹：“试试，不堵塞毛孔的，能让你脸上小豆豆一擦就没了，护扶圣品哦。”
我看价格：“贵了。”
“能用就行了，管多少钱。”
“这些东西起码大几千吧，你不像从前……”
“打住打住！你少学和尚念经好不好，被公司死呛了一嘴，还敢教训我，呶，这些就当是奖励吧。”
“什么奖励？你损我算了。”
“这可是你说的。”姜胜保搬张椅子坐我面前，正规的数落起我来，说我敢提交报告上去，眼睛不大，胆子倒不小；说我犯了公司不成文的规矩，碰了禁忌，就快要在公司无立身之地啦！
老妈跑来搂着我，差点就像要给我喂奶以示安慰了。
我脱开老妈的怀抱，刚要争辩，姜胜保摔给我几本书，书名是《公司小社会》《如何“混”公司》。
“我没错。”我把书丢开，“我本心是为公司好，提的方案也是可行的。”
“好也看怎么好法。你驳了老总面子，就是一万个好也没用。”
我看着鸸鹋油和书，这不就是姜胜保对我的好嘛。只是他这个好送得不对我味口，这就跟老总看我的报告一样，怎么也无法顺眼吧。
过会，老妈一声热烈的叫喊，摆在桌上的全是我喜欢吃的菜。我亲老妈一口，开始“疯狂扫荡”。姜胜保和老爸喝酒聊天，话里还在给我上课，觉得我太单纯，根本不知道公司是复杂之地，人心难测哟。
这时我接到小龙电话，说发到论坛的帖子，反响挺大，还收到一个邀请。他截图发过来，我看是电视剧产业协会的邀请函。别的不知道，这个协会在行业可是顶尖的，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大喜，把手机举给姜胜保：“请看清楚点，有人欣赏我的报告，还邀请我去开会。”
“这邀请你也信？专门骗你参会费的。等你去了，钱一交，他们就没影了。他们就喜欢你这样的弱智少年，呵呵……”
老妈老爸也劝我别去，还列举那些在宾馆开保健品大会的骗子，说得我都快信了。
吃到一半，姜胜保接个电话，马上神色大变，把酒杯一放就起身往外跑。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愣坐在那。姜胜保又跑回来，在门口直朝我眨眼睛使眼色，要我出去。
我放下筷子跟出去，问他：“出什么事了？”
“刘曼打电话来，说帅帅打球受伤了。”
“那……曼姐也在吧，我不去了。”我犹豫着。
姜胜保扯我：“关健时候你不跟着我，还摆什么谱。”
“我哪摆谱了，是怕看到曼姐，看到我跟你一起的话，怪别扭的。”
“你怕个屁！我都对你好了，你还在乎她干嘛。”
呃，本来是温情蜜意的话，从姜胜保嘴里一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呢。
我们赶到学校，帅帅在学校医护室，上篮时扭了脚踝，脚上已经喷了云南白药，看样子没有大碍。曼姐心疼的在哄帅帅，一副慈母样子。看到姜胜保，曼姐脸拉下来，认为是姜胜保不关心儿子，让儿子这么晚不肯着家，在灯光球场打球才受的伤。
姜胜保啥也没说，仔细看帅帅的脚，让他动几下，然后说没事，躺一天就好了。
曼姐更不乐意了，说什么事都不当回事，这是儿子的脚，就不能上点心。
帅帅倒是挺懂事，让姜胜保扶着走几步，裂嘴笑说没事，不太疼了。
曼姐不放心，把帅帅扶着坐下，说要跟学校请假，在家休息十天半月才行。姜胜保觉得多此一举，耽误了帅帅学习怎么算。说来说去，两人到外面争了起来。
我把帅帅背到车上，看着他们在外面争。帅帅玩手机游戏，根本没当回事。也许他还不知道父母已经离婚了，这样的争吵对他来说，很稀松平常吧。
把帅帅送到曼姐住的地方，这里离姜妈住的小区不远，也是高档楼房。我没上去，姜胜保扶着帅帅进去，很快就出来了。
我去旁边药店买了运动损伤的膏药，让姜胜保送上去。我听打球的教练讲过，这牌子膏药特别适合扭了脚和关节，能迅速消肿，对淤血肿块有特效。
“有用吗？这么点大的膏药。”姜胜保怀疑的问。
“不会错的，帅帅贴了明天就能好。”
“真的？”
“我骗你干啥，又没好处。”
姜胜保上楼送完膏药，上车在我手上拍了下。
我问他：“你拍我干啥？”
“代帅帅感谢，顺便鼓励你啊。”
“你就这么感谢呀，没诚意。”
“那还要怎么？”
我色色的笑：“来，把脸凑过来。”
姜胜保皱下眉，慢慢凑过来。我把脸贴过去，靠在他肩头，和他脸贴着脸。姜胜保跟个木头人似的，傻楞着。我觉得他脸有点凉，也有点僵硬。感觉他全身毛孔都闭合了，仿佛我是披着人血的魔鬼似的。
我不管了，嘴唇在他脖子那游走，轻轻地，再顺着上来，滑过他脸颊，朝着他嘴唇前进。我心里有了激荡，想象着我们的初吻，就快到来啦！
就在我嘴唇将要触碰到姜胜保的嘴唇时，他忽然身子一弹，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