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堡大厅，我与麦小风四目相对，眼光中透出惊讶愤懑，我们像一对剑客在仗剑较量！
尖刀顶在姜胜保脖子上，麦小风目光如炬，沉声道：“放下刀！否则他就没命！”
我抓着锋利的餐刀，正对着倒在地上的铁头。
“如果你砍了铁头，姜帅的命也不保了。你，舍得吗？愿意这样交换吗？”麦小风阴冷的笑道。
我看着麦小风那副表情，那狂妄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吃准我了，也看透我了，知道拿铁头和姜胜保换命，我是绝对不肯的。
麦小风又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把刀放下，这样我们都安全些。”
姜胜保恨道：“麦小风，你有种就动手吧！lz不吃你这套，你还敢强迫我，你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没错，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可我为了你，坐了三年牢！”
麦小风一字一句，咬着牙，他的话很清晰，听得我和姜胜保都大吃一惊。姜胜保快速眨着眼睛，有点朦了，他皱眉在极力想着什么。
我意识中相信了麦小风的话，但表面却要强硬，不能让他占上风。我说：“坐牢是你自己的事，你要犯法也是你的事，跟谁都没关系，少在这胡扯！”
铁头叫起来：“你才m的胡扯哩！我老师就是为这个姜帅坐牢的，给他筹钱犯了事，你们还想不认账啊。”
“铁头，你没事吗？肚子伤了没有？”麦小风问道。
“没事。”
“好，你先走，把车开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我不走。”
“我说了要你走，快！”麦小风命令道。
一见铁头要走，我马上冲过去拦住。
麦小风说：“陆玖，只要你放铁头走，我肯定把刀扔了。事情都是我做的，有什么你们冲我来就是。”
说着，麦小风的刀果然离开姜胜保的脖子，慢慢拿开，举到半空中，盯着我。
铁头站起身准备走，我依然没有放下刀。
“你要杀铁头吗？只怕你还没这个胆，你让他走，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麦小风说着，把眼对铁头一瞪。
铁头还真听话，蹬蹬朝门口走去。
我说：“你把刀扔掉，快点！”
麦小风笑下，把刀往茶几上一放。自顾坐沙发上，手插在头发里，慢慢梳着，好象把什么都放下了，放开了。他看着姜胜保，眼睛里透出浓浓的爱恋。然后掏出烟，扔根给姜胜保，点上打火机，深吸了一口。
我把茶几上的刀拿走，和姜胜保坐在另一边沙发上。
我说：“你是跟踪我们来的吧？”
麦小风说：“我打电话给曼姐，她告诉我了，还发了位置。”
原来是这样。在曼姐看来，他以前对姜胜保有生意上的帮助，也是朋友，自然不会多想别的。
姜胜保问他：“你说吧，什么事让你坐牢的？”
麦小风苦笑下：“你还记得吗，三年前的乐威手游项目，那是你最看重的一个项目，也是你当时全力要拿下的。”
“没错。”
“你把全部资金都投进去，但你资金上还缺几百万。你找到我，要我想办法。那次是你第一次正式请我，我特意选了个环境不错的度假酒店，还预订了个小包厢。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姜胜保有点茫然摇头：“你说那酒店安静，没人打扰，好谈事情，还有什么？”
“我之前和你交往有几年吧，我从没麻烦过你，每次帮你贷款，我都以最快速度帮你搞定。我喜欢你，这是我自愿这么做的。但这次你贷款金额大，又要得急，关健是我也憋不住了，想把我心里东西说出来。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还带女人来了。”
麦小风伤感落寞的回忆，我想象三年前他们的会面，是麦小风抱着满腔热情，想跟姜胜保表白，借这次贷款得到姜胜保的回应，或者说是一种隐形的交换吧。
果然，麦小风接着说：“看你带女人来，我很生气。我承认，我确实是想以贷款换你点什么，也许是上一次床，也许是今后咱们关系更近一点吧。这是我的私心，想趁你急需资金时，在你求我时，我也能得到点什么。”
姜胜保抽了口烟，烟雾弥漫在他眼前。
“那时候的你，是真潇洒啊，当着我的面，和女人说黄段子开玩笑，更气人的是，你根本不像是来求我贷款，而是交待我一声，吩咐我把款贷下来就行了。你口气好大，也好随便，就那么说了两句，认定我一定会照办的。”
麦小风说到这，激动起来，声音也大了：“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无视我，当我是你跑腿的小弟吗？！你是商人，难道不知道贷款有多难吗？每天找我求我的人一大堆，他们只要我提条件，只要我开口，什么都会满足我的。哼！怪我太贱了，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以为我一定会帮你。”
麦小风又一阵苦笑：“哈哈，没错，你还真是吃准我了。就算你不屌我，银根又正紧缩，贷款审核查得十分严格，我还是在最短时间帮你完成贷款。只是，因为你催得急，还给我限定时间，我一时粗心，把行单弄错了，结果是，有人发现后故意整我，也不调换，而是去总行揭发，我成了职务侵占罪。”
姜胜保楞了下，吃惊看着麦小风，显然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不是他急着催要贷款，如果不是他太没把麦小风当回事，也许，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麦小风也不会被人钻空子坐牢了吧。
我问道：“行单弄错可以查清楚的，怎么不查呢？”
“怎么查？错的那张上面是我签字，证据确凿，已经没办法更改了。虽然总额度没有少，但从我经手的这一笔单子上看，就有漏洞，自然成了侵占罪。”
“那后来呢？”
“支行领导找我谈话后，知道无法改变了，我在最后还能自由的那天晚上，约了你。”
姜胜保记起来：“那天我正请客户吃饭，你打电话，好象挺急的，我说等会赶过去。”
“你这等一会是多久？是整整三个半小时！你陪客户吃完饭，又陪去唱歌。我在歌厅外面一直等，还下着雨，又冷，我把最后一点自由留给你，却落个这样的下场。”
“我后来出来了。”
“是，你是出来了。我们站在马路上，我说找地方坐坐，你不愿意，说太晚了要回家。我说会有一段时间见不着，我会很想你的。你问是不是出长差，我说大概是吧。你说那以后贷款就不方便了，说完，你就着急走了。我一个人站在那，跟个傻子似的看着你走远，就是那时，我恨上你了！”
恨，并且爱着，这就是麦小风的心路。换了我，站在风雨飘摇的街上，第二天就要被拘捕，失去工作，几乎是将要踏上一条不归路，那心情该有多么凄凉苦闷啊。为了姜胜保，麦小风做了许多，超出他能力的也做了，没想到换来的竟是三年牢狱之灾。
一时间，我们都沉默，只有窗外的雨点敲打玻璃，像回忆的鼓点声。
好一会，姜胜保抬起头说：“那你现在呢？让这个叫铁头的来惩罚我吗？”
“铁头是我的好兄弟，他在里面帮了我不少。我刚才只是跟来看看，并没想怎样，是他趁我没注意下车来的。惩罚，就算是惩罚你，我又能得到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要补偿吗？”
麦小风站起来，大声道：“我要什么你不知道？出来后我本来只想看看你，但你跟陆玖，你竟然会和他发生关系，我比你差哪里了？”
“胡说！我跟小玖什么事也没有，兄弟关系，你脑子有病吧，瞎说八道。”
麦小风冷冷道：“我没瞎说，我都看到了，陆玖就跟以前的我一样，他喜欢你，肯定没错！”
我不由望眼姜胜保，他也正望我，我们同时又闪开眼光。
“你们跑这来度假，过你们的小日子，舒服啊，爽啊。姜帅，如果你是找个女人玩玩，那我想得通，可你找个男的，那我就是头猪，白坐了几年牢。你能接受他，那也一样能接受我！这很公平吧，大不了我跟陆玖竞争，你选吧。”
面对咄咄逼人的麦小风，姜胜保倏地站起身，迎上去道：“麦小风，我想怎么过日子是我的事，跟你屁关系也没有！少在我面前威胁，你做那些事我又没逼你，全是你自找的。”
正在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说：“警察来了！”
姜胜保说：“正好，你跟铁头作贼、绑架、私闯民宅的事，你自己跟警察去说吧。”
麦小风沉着脸，却异常冷静道：“你别忘了，我手里有你们的裸照，你一定知道公开到网络上的效果会怎样。还有，我听曼姐说了九峰山项目目前情况，我是从银行出来的，这方面我自有办法。”
姜胜保望向大门。
我走过去。
麦小风继续说：“如果你不怕你们的照片满天飞，愿意损失几千万，那你就跟警察说吧。但是，我绝不会放过你！”
听着麦小风冷静又阴郁的声音，我不由放慢了脚步，看着那扇灰色沉重的大门，手摸到门把上，竟然有一丝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