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外的老大看着我俩爬出门,眼睛瞪得老大,有点不相信的样子:“你们怎么脱绑的?我可是用了七七四十九式花结绑的,你们竟然破掉了,往后让我这在江湖怎么混呀?”
“最好别混了,你们这帮人素质太差,没前途的。”姜胜保一边说,拳头就挥了出去。
那老大身手也了得,仗着年轻结实,打起架来还有模有样。
我也不能闲着呀,往地上找什么硬物时,发现那青年人躲在暗处。我马上跑过去,对着他一顿猛踢。
青年人狂叫:“别打啦!借据不在我这,打我没用的……哇,妈呀……”
你还叫妈呀,我要打得你叫奶奶不可。
青年人往外跑,我一路追去,外面房间闪出几个人,个个人高马大。我急忙刹住脚,扬手装作扔东西,趁他们躲闪,我又往回跑。他们太没江湖道义了,几个人打我一个,太不公平了嘛。
我逃回小屋边,姜胜保和那老大还在打,两人拳头对拳头,又是扫堂腿和骑背摔,花样还真多。我看不下去了,顺手捞起晾晒衣服的几个衣架,一把朝老大头上挥过去,就听丁丁咣咣声响中,老大摇晃几下。
老大还很英雄的回头望我:“你、你使黑招?”
我有点歉意的点点头。同时我拉着姜胜保朝后面院子跑,我记得进来前我看过这房子的布局,后面有个小门的。
姜胜保还不甘心:“这是去哪?我还没打完呢。”
“逃命啊。”
“逃什么命,LZ不怕他们!”
我看到院墙边堆着一些柴禾,都是劈过的木枝,我跑过去捡起一根根木枝,拿它们当暗器,唰唰地扔向追上来的那些人。他们有的躲闪,有的被扔中,哎呀直叫。
姜胜保打开了小门,对我叫:“快点,你到底逃不逃?!”
我扔得正过瘾,双手翻飞,好象化身金庸小说中的武侠大师,扔出去的是“唐家暗器”和“流星蝴蝶啊木头”,在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满身都是正义啊!
姜胜保气得上来拖我:“你眼睛瞎了,他们都跑了,被你打走啦。”
我一看,果然,他们人都没影了,果真是被天下无敌的暗器打得落荒而逃啊。可又一想,不对呀,他们不会这么快就认输服软吧。我看着姜胜保,他也看着我,我们同时再看向那小门。
啊!他们一定是从外面包抄,打算从小门堵住我们的退路。
我们跑到小门那,侧耳一听,外面果然有些脚步声,悉悉索索。
姜胜保捅下我,朝屋内方向指了指。我明白了,“敌人”从我们后面包抄,那正面必然就空虚,不正好留出个口子可以杀将出去嘛。我点点头,两人轻手轻脚离开小门,穿过院子,又轻着声打开屋内的门,见屋内没有人,便迅速冲进去。
我们一路从屋内走道过堂穿过,一直跑到前门时,才看到那青年人在把守。我和姜胜保都兴奋的笑起来,这帮蠢材,自以为聪明的去后门袭击我们,结果却放着这么一条康庄大道出来。
黄头发的青年人突然见到我们,立刻蹲下去,把头埋在两腿间,不住求饶。
我们没时间料理他,打开前门,飞快跑出去。
此刻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满眼一片漆黑,只朦胧看到旁边耸立的大山,阴沉沉逼仄的压过来。我们沿来时的土路跑了一截,姜胜保刹住脚,说这么跑不对,他们肯定能追上来。他指了指边上的山坡,认为先找地方躲起来才是正办。
“听你的。”我跃过田埂,往山坡上爬,回头对姜胜保说,“你不是不想逃嘛,还要跟他们打下去。”
姜胜保没底气道:“打累了,快打不动了。”
我忍不住呵呵直笑,听姜胜保说实话就是爽,露出了他诚实憨厚的小尾巴哦。我爬上一道陡坡,回身拉他,他也没逞强,乖乖被我拉上来。
“这就对了嘛,你毕竟不年轻了,叫得好听是大叔啦。”
姜胜保马上粗声道:“那叫不好听呢?”
“中老年人啊。”
“干嘛不把那‘老’字去掉,听了烦人。”
“谁都会老,你不过比我早点老,就认了吧。”
“没那么容易的。让开,你让开。”姜胜保掳我一把,冲到前面开路,拔开树枝,踏平那些荆棘杂草,趟出一条路来,一边说,“看着点,这活我在部队上山野营就干过,你还是靠边站。”
我听到他喘气声加重,经过刚才打斗,体力肯定有点不支。我说:“他们应该找不到我们了,你别急,还不知有多少山要爬,留点体力吧。”
“我没问题,体力有的是。”
我逗他:“你听,是谁喘气声这么大呀?”
姜胜保马上压着喘息,只是憋了半天,还是长长喘了口气。
“大叔,这里没人,你就大声出气。不行的话,我扶着你吧。”
“陆玖,要不要我们干一架,看谁厉害!”姜胜保把脚一跺,抡起衣袖。
我看也不看他,管自己朝前走。他不知我是什么意思,摔着手跟上来。
“陆玖,你听到没有,你欺负我你知道吧。”
我心里特爽,就不理他,还故意迈着年轻朝气的步伐,气昂昂的开山劈路。这么一路爬山,在石壁杂草间穿行,渐渐看到山势越来越陡,夜空也有些明亮了。我掏出手机,点开手机指南针软件,算了算云洲的位置,确定方向后,心里便有数了。
我们都有些累了,在一块岩石上坐下。这里很开阔,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远处是黑朦朦的山峦,天空中有点月光穿过云层透出来。犹如四海八荒,不知身在何方。还好,姜胜保就在身边,坚实得触手可及。
姜胜保问我:“你还有指南针啊?”
“这是下载的软件,幸亏我有先见之明,不然我们在这大山里肯定摸瞎。”
姜胜保欲言又止,砸吧下嘴。
“你是佩服我还是想表扬啊,你尽管来吧,如涛涛江水都行的。”
姜胜保气得挥起拳头,落我身上时却成了一推:“小子,你现在要能找到个地方让我洗澡,我就五体投地佩服你!”
姜胜保这一说,我立刻浑身难受。我们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云洲,又座摩托吃了一肚子灰,再干了一大架,身上早就汗巴巴了。他真是给我出了难题,这崇山峻岭的,举目无亲,又没澡堂桑拿房,我又不是《惊天盗魔团》,难,难上难啊!
姜胜保说:“不为难你了,你也变不出魔术。只要快点赶回云洲,还能开车早点回去。”
“公司真的到了非要借高利息的地步吗?”我认为嘉伟公司经营得还不错啊,预付二千万后,怎么就这么捉襟见肘了呢?挪东墙补西墙,这可不是经商之道。
姜胜保往岩石上一躺,手枕在头下:“还记得上回刘曼跟我吵吗,说我管理不行,漏洞太多,员工都被我惯坏了。她非要为头管,我只好让她。这些年她在公司跟我也学了不少,以为她能镇得住,谁知道这么不经事,一个方启刚就把全盘弄乱了。”
说来说去,还是方启刚,是他加入九峰山项目,说动了曼姐,才有后来这一系列的事情。我忍不住道:“要怪就怪方启刚,没他,万事平息。”
姜胜保掳把脸,不吭声。
我安慰道:“反正有你,再大的事也不是事。”
“我又不是神仙。”
“我觉得你就有天大本事,再难,在你面前那都是浮云,你吹弹可破,立等可办。”
姜胜保笑了。
休息了会,我们再往上爬,爬过山头,往下的路虽然难走,但离云洲更近了,脚步也就加快些。这时,云雾散去,一方清月挂在天边,清宁、温棉,夜风徐徐,岁月静好。
我和姜胜保交替带路,在峭壁上互相牵扶,一步步往下走。周围竹林摇曳,山石凄荒,脚下崎岖,可我们的手相握,心也在瞬间相边……
这么不知走了多久,我们已经走得汗流浃背,都快要虚脱了。从密林中,隐隐传来一阵声音,那声音尖细、清亮,仿佛透着一股凉意。我们同时对望一眼,心花怒放的确定那不是野兽,也不是什么洪荒怪物,而是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