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昊凯临走前,林晁告知他已经确定由Benderson为DM集团提供知识产权方面的法律服务;交代昊凯回酒店后马上和法务副总和董事长联系。原来DM集团一直想打入美国这个大市场,但因为一直担心知识产权问题,迟迟不敢行动;这次决定借助Benderson这家美国律所解决这个障碍。
通过和林晁的交流,森昊凯也进一步明确了DM集团的权力结构: 林晁是最大股东,但是持股并没有持超过50%的绝对多数;林晁的岳父、妻子也持有不少股份,大舅子也有零星股份;林晁担任CEO,掌握了实际最大的权力,岳父为了制约他,联合十来个小股东,把持了董事长的职位。
林晁虽然是商界一大传奇人物,但跟马云这些人不同,算不上白手起家:创建和壮大DM集团,离不开父母和岳父家的支持。
倒是林晁的岳父,真是赤手空拳打拼出了一份家业:老头当年是深圳边防军的一个无名小战士,初中没毕业,参军都是靠伪造的初中毕业证;不想深圳特区成立,邓公一声令下,全体边防军就地转业,建设深圳;老头从工地搬砖、和水泥、砌墙开始,打拼成不小的地产商;如花似玉的女儿又招了林晁这么个乘龙快婿,入股女婿的创业公司,一跃而成为财富金字塔顶尖上的人物之一。老头时常说起一件事:当年第一次拿到工程款,满满一袋子10块钱的钞票,洒在酒店床上,看了又看,还担忧这么“轻易”就发了横财,“会不会遭天谴”。
闲话少说,话说森昊凯回到酒店,立即和DM的法务副总以及董事长秘书联系,遵循林晁的叮嘱,只说Benderson将接过DM的知识产权相关法律业务,其它一概不提,被问起来,一概答不知道,让他们直接和林晁联系。接着,和Benderson北京的几位合伙人召开视频会议,商量人员安排。鉴于Benderson北京只做过商标业务,美国总部又只有美国专利律师,决定立马全球招聘专利人才,要求有中美两国的律师和专利代理资格,中英双语流利,10年以上的执业经验。
如此轻而易举就拿到DM的知识产权业务,拿下DM赴美上市业务也指日可待,森昊凯信心大增,甚而有些膨胀;便要依法炮制,挑出两三位掌管商业巨头的T大校友,有空就去围追堵截,妄图通过他们拿下巨头的业务。然而这些校友和林晁的喜好不一样,不吃“美男计”,也不念校友情分,跟以前的林晁一样,对森昊凯爱搭不理。昊凯碰了一鼻子灰,念起林晁的好来。
林晁午后回到酒店,和森昊凯在酒店大厅会合。森昊凯告诉林晁 “你交代的事,已经办妥了”,又接着往下细说。林晁打断昊凯,笑道:“已经尽了人事,剩下的交给天命吧。到周末了,放松放松。” 和昊凯约定一个小时后见。
原来今天已经是周五,下午和接下来的两天,论坛没有安排多少正式活动,只组织了些联谊娱乐活动,也是给名利场的众人提供交流、拓展人脉的机会。林晁自然是不少人想方设法结交的对象。不少年轻人被灌了鸡汤,指望着结交林晁这样的“贵人”,助其“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林晁只见了他认为最值得提携的两三个,其他的一概推脱。躲开众人,去敲昊凯房间的们,拉他一起去游泳、洗桑拿。
游泳池是露天的,正值仲夏,午后的太阳威力无穷,不时传来蝉鸣阵阵。林晁戴着墨镜,穿着泳裤,披着浴巾,半躺在遮阳伞下的折叠椅上,看看书,打打盹。
森昊凯游了几个来回,上岸在林晁旁边坐下。转头瞥见木暮羽站在泳池的一角,偷偷往这边看。想一想,故意凑到林晁耳边,指着木暮羽所在的方向,说:“你看那边,是谁?” 林晁坐起来,看见木暮羽站在遮阳伞下和人说话。转头看着昊凯,说道:“你难道不认识他?你想说什么?”
森昊凯说:“你看他的身材,像行走的雄性荷尔蒙。人鱼线是条深沟,下肢像是接在躯干上,跟人偶似的。” 林晁上下打量昊凯,故意说:“你不比他差……多少。怎么,你对男人产生了兴趣?你老实说,玩过多少女人?今天要换换口味?” 林晁做出发怒的样子,说道:“说得这么猥琐!小心我爆料给网络八卦媒体。我对男人可不感兴趣!” 又看着林晁,幽幽道:“某人可就不一定了。” 唉!情色是人的本性,顶上层的人,有机会接受顶级教育,搞文学,玩艺术,吟诗作画,思考人生,探讨哲理,也不能完全脱离这种“低级趣味”;而且“饱暖思淫欲”,更有闲暇和资源去追求这种“低级趣味”,越堕落,越快乐。
林晁哈哈笑两声,一拳打在森昊凯胸口上,说:“你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我和暮羽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森昊凯道:“哦?我想象中是什么样?暮羽?叫得那么亲切。”
林晁说:“我的确认识暮羽很久了,就是帮了他一把,做了他的‘贵人’。” 森昊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问:“怎么想到要提携他?” 林晁反问昊凯:“我为什么要提携你?” 昊凯答不上,他自己也想知道为什么。林晁接着说:“因为你有这个实力,能够替我和DM解决别人不能解决的问题!”
“说到底,还是利益往来?” 森昊凯有些莫名的失落,起身要走,“我累了,先回房睡会儿。” 林晁一把拉住昊凯,说:“生什么气?真拿自己当小孩子了?” “我那里生气了?” “你这不叫生气,什么叫生气?”
林晁把森昊凯摁在折叠椅上,开始“坦白”他和木暮羽的事。“暮羽和你不一样。你森昊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幸而有体育天赋。我和他是七八年前打网球认识的。他为了生存下去,玩命练球,拿到过省冠军。你知道他为什么从省网球队退役?” 森昊凯:“为什么?”
“备战全运会,进行力量训练,其它的伤就不说了,有一次操之过急,活生生把胸肌的肌腱给撕裂了。你知道那有多疼?据说当时惨叫一阵,晕倒过去。” 森昊凯:“哦。”
“你知道这对他打击多大?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森昊凯不怕,天大的事有父母兜底。他是走投无路了:运动生涯就此结束,回头上学念书又太迟了 —— 他不是读书的料,也不喜欢读书。当时正值DM集团起飞,投入巨资打广告,需要一个阳刚、帅气而又亲民的模特,我就做顺水人情,引荐了他。他就此踏入时尚、影视界。还是那么拼命,虽然也没混出来,就是给明星做身材和特技替身,有机会演演小角色,有空就教小孩子网球,给人当陪练;但到底有了事做,能混口饭吃。”
末了,盯着森昊凯说道:“我和木暮羽之间,真没什么。还有,以后有话直说,我们不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