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似乎起了风,呼呼地拍打着窗子,仿佛要把世间的哀怨统统发泄出来。
我也紧紧地拥抱着最爱的人,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酸碱苦辣咸顷刻间涌上心头。
“六哥”我想说些什么,一时哽咽,无法说出来。六哥端详着我的脸,用拇指轻抚,拭去了我眼角的泪滴。
“不管他了,毕竟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们要好好的珍惜!这段时间就让六哥来照顾你吧,弟弟,就算是哥对你的报答吧!”
被窝里,两个相印的心,彼此感应着,同起伏,共呼吸。
天亮了,一扫昨日的阴霾,太阳出来了,像是一张新生婴儿的脸。
我看看床上就我一人,六哥走过来对我说:弟弟,饭已经做好了,洗脸刷牙吃饭。我伸了个懒腰,自从六哥走后,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
洗涮完毕,饭菜上来了。两杯热牛奶,一份煎鸡蛋,一份芹菜炒肉丝,外加三明治。我如饕餮般大口地嚼着,六哥抬头看我吃像,笑我嘴上沾的油腻,幸福地像朵绽放的花。
当六哥洗刷时,我从背后抱着他,给了他一个吻,然后上班去了。
又快到了星期六,我在公司里处理着自己的事情。想着还要去做仝学仁的奴隶,履行那一份单薄而又沉重的协议,不免心酸。正当我想着好好地陪陪六哥后再去,六哥突然说:以后不用去了,倘若他再敢骚扰你,我会让他好看的!我有些吃惊,问六哥怎么回事。六哥说,他已经把他的十五万块钱全部还上了。我不知道六哥从哪里一下子弄到这么多钱,后来才知道,他把他的房子——我们温暖的小窝卖了,是在我上班的这一段时间里。
房子没有了,六哥把多年的积蓄一下子又用完了,从终点又回到了原点。这下六哥要租房住了,对了,我还有五万块钱没有动用,我想让六哥用。六哥十分感激地说:弟弟,你的心意哥领了,哥现在还能应付,不需要这笔钱。你先存着,哥真的需要时,再跟你说!
六哥租了一室一厅的房子,虽然条件差了些,可我们却十分温馨,从来没有过的畅快!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十一月份流逝殆尽,冬天来了,转眼到了十二月。我趁星期天在专卖店给六哥买了件棉袄,正当我走出专卖店时,突然接到我妈电话,说受金融风暴的影响,我女朋友丢了工作,在家闲待了半个月,为了实现她早日抱上孙子的梦想,也跟她和她家人联系过了,一致要她来郑州发展。我本来不希望她来的,可又迫于无奈,也只好先按老人家的愿望了。
我真的不想结婚,三十出头的我还幻想着能与六哥相守白头,可六哥还有一个六岁大的女儿,我还没有真正的向家人坦白我的想法。一直举棋不定,我在人生的婚姻十字路口徘徊,徘徊
经同学介绍的女朋友来了,我去车站接她。她很普通,之前在一家公司里做文秘,要不是家人的催逼,要不是同学朋友的瞎忙活,我是不给自己、也不给她机会的,因为我心里始终装着同性,容不下女人,尤其是六哥的出现,我甚至一个多月都没想起给她打过电话,而她却锲而不舍,都是她打来,可我每次都是不冷不热,我想让她知难而退。我知道她很善良,也不想伤害无辜的她。
有一天,六哥来找我,我在靠公司附近租房,六哥知道的。刚推开门,就发现了我女友,当时六哥吃惊不小。我当时出去买东西没回来,他们聊了一会。等我回来时,发现六哥和她都在,我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怎样处理这样的关系。还是六哥经历事情多,找了个借口把我女朋友支开了。一脸严肃地说:“弟弟,我看弟妹都来了,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仝学仁感染了HIV,郑裕民通过线人知道的,别忘了,他是搞新闻的!还有,就是你最好和我一块去检查一下!这段时间不要有任何的性接触,我指的是弟妹!”我一听,如雷轰顶,吓得我面如土色,想想不久就要死去,死不可怕,怕的是没勇气面对!这个王八羔子,自作孽,活不得,害人又害己!如果我真的也感染上了,那我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生自灭!我心里悲痛万分,心灰意冷。
我于是瘫痪在那里,木然地坐着,死人般的眼神,偶尔转动一下,还表明是个活物,因为这个时候,我意识到我的末日来临,我甚至感觉到了黑暗中的幽灵像我伸出了魔幻之爪!
六哥看到我很颓废,就安慰我说:弟弟,你这是自己在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结果还不知道,你怎么就断定自己也感染上了?如果真的感染上了,那我岂不是也要感染?你是为哥哥而作出的牺牲,后悔吗?哥会永远陪着你,今生来世!别再瞎琢磨了!!不容我分说,拖着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