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老恒能认真回想我说的话,然后发现我这么说的目的。我认为我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只要他还在意我,还想跟我在一起,那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老恒确实是有所动作,甚至是即刻动身准备,只是他准备的是我的婚事。从徐叔公司回去的第二天开始,老恒每天晚上都来南区陪我,他说怕以后没什么机会陪我了。我听了心里很感动,我一度以为老恒明白我的心思。一个星期后老恒拿着一个文件夹一样的本子递给我看,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婚庆策划的意见,我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儿子,你看看这写都是我为你想的婚礼策划的具体流程。首先是买个房子设置婚房,这几天你也看了附近的楼盘,你看上哪个房子,我们可以先买下来。如果不喜欢附近,我们可以上网查一下其他地方。然后就是车子,你喜欢的是跑车或者越野型的汽车,我查询了一下这几款车都是今年新出的,还有几款即将开卖的,你看看你具体婚期是否能赶上,赶不上也行,先买一辆别的,你要是喜欢到时候爸再给你买一辆。酒店的话附近好一点的就是这几家了,我们这几天都吃过他们的饭菜了,你喜欢哪一个就选哪一个。蜜月旅行的话你们两人就好好商量,决定了就告诉我,我再为你们安排好。老家那边也需要办一次酒席吧,我不知道你们那里有什么风俗。这个恐怕要麻烦大哥(我亲爸)先张罗,需要什么就买什么,千万别省。你要是决定了我就立刻给大哥汇款,后期还需要什么尽管告诉爸!爸一定会为你操办好的……”老恒拿着他的婚庆策划噼里啪啦说得热火朝天。
我算是知道了。老恒这是彻底“为了我好”啊!看他样子完全放弃坚持了。原来他一段时间每天晚上过来陪我只是为了探取我对这些房子,车子,酒店,旅游等等的态度。然后他就回去做了那么详细的策划,甚至还考虑到了老家,还真是煞费苦心。
如果真的有一个能为自己那么设身处地着想,那绝对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惜的是老恒并没有怀疑我是在刺激他,暗示他。他还一个劲把我推向他的“为了我好”。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高兴,还是该哭,有气愤,也有无奈。毕竟这过程也有一点自己作死的成分,所谓的五味杂陈说的就是我现在的心情吧。
“儿子,你怎么了?你有在听吗?你是不是觉得不喜欢?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跟爸说,我一定尽力办好。”老恒说完他的想法,看我发呆问了我一堆问题。
“那你满意吗?”我很认真地盯着他问,没有表情,很像审问。
“儿子,你干嘛那么看着我?这是你的婚礼,你问我干嘛?”老恒有点不知所措。
“我在问你,我结婚你满意吗?”我还是一样面无表情盯着他。
老恒深深吸一口气,眼眶突然飙泪,他缓缓地说道:“如果你幸福,我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哭什么?我又没骂你?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伟大?做了那么完美的策划我还挑剔?你干嘛不直接做一个研发案好了?”我一连抛给他好几个问题,表面平静内心早已生气。
“儿子!我……”老恒眼角的泪都都要滴下来了,他“我”了半天还是说不出话。
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不说心里话,也许老恒真的有他的想法吧?我突然想放弃了,觉得这样好累。
“没事,我刚才开玩笑的!你的意见都很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我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冲老恒笑笑。如果我需要发怒才能逼迫老恒,那和绑架有什么区别,想想还是算了。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我看老恒有点发愣,找了个借口缓解气氛。
“儿子!我不想你结婚!”老恒目光不敢对视我,他应该是认为我是真的结婚,怕他的话会影响我的决定所以不好看我吧。
“为什么?”我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感觉你一旦结婚了你就离开我了。当我听到你说要结婚的时候我突然好难受。可是这是你的选择,我没有权利干涉。我悔恨当初,觉得自己太愚蠢。”老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吧啦吧啦抽着烟。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操办婚礼?我早就离开你了,这个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吗?”我看着老恒的眼睛。
“我想着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纵然我知道你已经离开我,但是我希望我还能留在你的记忆里。这样至少你以后回忆起来,还能想到我。”老恒慢慢吐出一个烟圈。
“然后你就没有遗憾吗?”我追问他。
“怎么没有?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把你留在身边!可惜我已经没机会了。”狠狠地吸了几口烟,趁机把眼泪呛出来。
“机会都是人创造出来的。回去吧!”我想这是什么意思不用我说了吧!
我准备走出门口老恒把我拉回来。
“儿子!我爱你!我真的爱你!”老恒特别认真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终于放心地笑了。
“儿子,你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老恒眼神变得坚定。
“是该好好冷静一下,不过我不排除事情会发生变化。我们都冷静一下吧!”听到老恒的内心话,我确实放心了。接下来就看他怎么处理,毕竟他也要考虑王峰那边的事情,或许对他而言真的是很大的考验。不过,老爸我已经决跟你一起了。
回去之前老恒开口说:“儿子!我想抱一下你,可以吗?”
“嗯!”我点点头。
一双大手快速把我拥入怀中,紧接着我的口腔被一股烟味入侵,下一秒一条灵活的舌头突破进来肆意横行。我没有抗拒,这种久违的熟悉感我也无法抗拒,闭目享受。
许久老恒终于松开我,我调侃他一句:“说了抱一下而已,还耍什么流氓。”
“我没控制住,呵呵!”老恒红着脸,不好意思挠挠头。像个初恋的小伙被人发现的样子。
我还没说破结婚是谎言这个事情,并不是故意为难老恒,而是我另有打算。第二天我就被区导安排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