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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危机10

同路:我的暴戾老板 龙在观沧海 1899 2024-09-14 17:04:13

武汉的夜里,有干燥的味道。那浓浓的夜幕,犹如静谧张开的斗篷,盖住我的眼眸,所有的声音似乎都沉寂,成了大地的苍茫。

我的身躯似乎被这凉凉的风,分解成这宁静与浩瀚蛰伏的微尘,轻轻的飘荡着,也许被风一吹,就会随风飘散。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感觉。

人生如一梦,到头一场空。

我发现了这个夜里,有无尽的悲伤。

回到别墅,看着那华丽的灯光,宽敞明亮的厅堂,恍如一梦。不比乡下那低矮黝黑的房舍,视线也跟着开阔起来。

我一眼就望见那鱼缸,快步上前,两个小家伙受惊游开,又突的折回,似在欢跃又似低吟浅唱这期间的孤寂。

我抓起一些鱼食,慢慢撒了进去,对站在身旁的瞿海宾说道:“它们好自在。”

“嗯。”

“它们是一对吗?”我幼稚的问。

“你能看出雌雄?”瞿海宾看白痴一样看我。

“大的那条是雄性。”

“我觉得跟我俩一样。”

“什么意思?”

“都是雄性!”

“跟你说话真费劲!”我翻眼睛。

瞿海宾笑着起身,准备上楼。“你最喜欢的动物是鱼吗?”我问。

他转过身来,眯缝着眼睛望我,伸手摸我的头,然后裂开嘴笑道:“我最喜欢的动物是你!”

我腾的窜过去,准备掐他,他倒也灵活,几步跨上楼。

沐浴完毕,身上都是清新的香皂味,我远远便扑进了被褥,比家里的床柔软多了,舒服之极。

“真想睡到世界灭亡。”我把头埋在被窝里嘟哝着。

瞿海宾伸手把我翻个面,仰躺着,我不耐烦了:“干嘛啊你?”

“躺好。”

我不满的动了动疲惫的身子,鼻子传来淡淡的清香,还有浓浓的烟味,瞿海宾靠在枕头上,惬意的夹着烟,深深吸一口,然后慢慢吐出来,眼神一直望着上面,睿智深沉。

“死胖子,你能不能别吸?熏死人了。”我抱怨。

他侧头望我,很平静,看不出任何表情。

“干嘛这样看我?”我警惕的紧了紧被褥。

他不说话,虚着眼睛,把烟伸到嘴边,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对着我的脸吐出来,浓烈刺鼻的烟雾便扑打在我脸上,袅绕不断,我忍不住打喷嚏。

“你疯了?”我咆哮。

“哈哈…”瞿海宾大笑。

我恼怒的起身,他便丢掉烟,翻身压上来,嘴里便温润的穿梭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早上被一遍遍的手机铃声吵醒,我烦躁的摸到手机:“谁啊?”

“小懒猪,还不起床?”一个调侃的声音。

“瞿海宾?”我猛的睁大眼睛,窗外已经阳光四射,屋里不见瞿海宾的身影,我一骨碌爬起来,四下搜寻。

“你在哪?”我问。

“在办公室。”

我听到息息梭梭纸张翻动的声音:“上班?”

“可没你悠闲。房里没吃的,自己去外面吃,大厅的桌上有钥匙,拿好。我在忙,对了,被子叠好,整理干净。”说完挂断。

“什么?喂……死胖子!”

我不情不愿的整理好房间,拿起钥匙,我知道,一切已经跟原来不一样了。

撒了些鱼食,刚关上门我又立刻折了回来,不可思议的望着那个鱼缸。

昨晚回的急,竟没注意到,我们走了两个礼拜,这鱼怎么没死?

难道有人来喂鱼?

会是谁?

心里疑惑,也只能后面再问,刚回来,应该去向王叔问好。

来到王叔办公室时,他正通电话,看见我温和的示意,眼神也变得明亮。我站在他旁边,听他厚重沧桑的声音,看着那微胖发福的身体,还有那一副深沉的眼镜。他穿着白色衬衣,深色领带,短发根根竖起,一成不变的气质,不同于瞿海宾的活络。

挂断电话,王叔笑着起身扶住我的肩头:“终于舍得回来了?”

“是啊。”我尴尬的笑笑。

王叔突然掰过我的肩,轻轻的搂了搂,拍拍我的后背。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伏在他胸前,使劲抽了抽鼻子,干净的没有一丝味道,似乎他身上连本该有的男性气息都被隐藏起来。

他又推开我,看着我满脸通红,微微笑道:“气色好了不少,跟先前又不一样了。”

“我啊?”如果说改变的,除非就是跟瞿海宾的事,心里放下了,自然也开怀不少。

“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生气嘛。”

“王叔还是没变。”

“你王叔这辈子就这样了。”王叔笑着坐了回去。

“王叔,我给你带来好多老家的特产呢。”我把分出来的一些提了过来。

王叔便笑呵呵的打开来,眼里分明有些感动,又要我讲讲家乡的变化,但我不敢提瞿海宾的事。

“以后就安心工作,想家了就跟王叔说,王叔准你假。”

“谢谢王叔。”

“你不去看看小陈?他最近可忙了,老念叨你呢。”

“王叔…….”

“想什么呢?臭小子。”

我看着王叔,那眼睛里的睿智,温和的笑容,是一种理解和宽容。我也笑了,因为我知道,王叔他懂我。

“去吧,晚点我叫你。”

走到门口,我忍不住回头:“王叔,家里要我谈女朋友,结婚。”

王叔抬起头,眼里满是欢喜:“好啊,这是好事。看来我这主婚人是跑不掉了。”

“你希望这样?”

“当然。”王叔眼里满是希冀。

我笑了笑,走出来,阳光有些刺眼,心里突然一阵悲伤,他们的心意我都懂。可是,一想到离开,就莫名的哀伤,对瞿海宾说不出的情愫在干扰着我,明明自己不想放在心上,却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狠狠把我拽向另一条路。

我该为自己而活,还是为别人而活?

陈宇确实够忙,不过,忙碌是好事。

晚上,王叔接我到餐厅坐下,等餐的时候瞿海宾打来电话。

我迟疑着接通。

“小兔崽子,你在哪?”瞿海宾急切的叫着。

“我……跟我老板在一起。”我小心的望了望王叔,他温和的看着我。

“什么地方?”

我犹豫着:“你有什么事?”

“接你回家。”

“我住宿舍。”

“那我呢?”

“你怎么了?”

“你不在,我不习惯,睡不着。”

“什么啊?”

“告诉我你在哪?”

我咽了咽口水,我知道既然接受了他,就不该对他心存隐瞒,可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他俩照面了,两人都会对我失望。一个是刚刚接受的人,一个人最尊敬的长者,我都不想伤害。

瞿海宾突然挂断电话,我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又不安。

当我埋头喝果汁的时候,一个粗重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思源……”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站在身旁的瞿海宾,难以置信的起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听到背景音乐。”瞿海宾乐呵呵的说。

“这位是?”王叔也起身。

我努力调整呼吸,心里百转千回,看着此刻同样温和儒雅的两个人,忍不住吐口而出:“我爹。”

作者感言

龙在观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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