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何老师去找龙爷后,连续几天,我都一直在上课。而虎爷,则是因为山东来的几个战友来这边看他了,经常出去聚会,这几天的时间,我都是独自一人上课,然后下课,回家,煮饭,然后等虎爷回来。
虎爷那边一聚往往是夜深才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虽然我没有参过军,但起码在学生的时候经历过军训,也从小说电视剧上感受过战友间深刻的友情,所以虽然虎爷经常出门,也没来接我下班,但我理解。只是担心他酒喝多了不好,但他却是很高兴,说好几个都是几年没见,这一见面就是聊不完的话,一聊起来,酒就碰了起来,酒一碰起来话更多起来……
我哭笑不得地听着他絮叨,不过知道他都是说的心里话。好在是,他最近出门都不开车,因为知道要喝酒,就不开车出门,一次还是我开车过去接他,而且是在半夜十二点的时间。
今天是周五,虎爷又出门去了,我从补习机构下班后,就到市场买了些菜,回来自己做饭,简单做了两个菜后,我又寻思着多做了两个菜,等虎爷晚点回来也可以吃。我知道虎爷要是一喝高,吐完胃里就空空如也,好几次都是半夜起来找吃的。多做两个菜后,我便坐下独自一人吃着饭。
吃完饭后,看天色还早,此时暑假,正是八月份的时间,南方的白天拉得老长,六七点的时间,天还是白亮的。我伸了伸腰,摆了摆手,打算出门走走。迎着余晖,踏着夕阳,我默默一人散步在路上。看路上行人匆匆,车辆川流不息,有时会觉得,这大城市的生活节奏就是太快,快到有时都来不及关心身边的人、感受身边的事。
我又回想起自己的大学,那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喜欢自己独自一人走在校道上,独自一人从宿舍走去教学楼,那么一段时间,独自一人的时候,就会思考一些东西,思考自己将来会怎么样,想想自己曾经的同学,曾经的朋友。
这个时候,散步在街道上,我又想起了曾经的同学,曾经的朋友,曾经的长辈。想起老爸,最近联系得少,不知他过得可好;想起了文灏,不知道他和泰叔在美国那边过得怎么样;想起了文波,本来说暑假有时间要去看他的,到现在也没去成;想起了大学的一群同学,本来说毕业后要聚聚的,但也没人组织……
时间过得很快,有时间都快到我们无法反应,很多事情当初设想很好,但都因为各种原因耽搁了。人,可以进东山吟咏,以天下为己任,或退,茅蓬数息,求此生离苦海,但走在这街头看大众,兼透过外皮看内心,似乎可以感受到,天字第一号的大事是要能生活。而人要生活,就不得不工作,以工作来换取生活的必需品,甚至是通过努力的工作而让自己生活得更好。工作和生活向来需要一个平衡,但我庆幸的是,自己的工作是自己所喜欢的,是自己内心的选择。
我正想得入神,突然间手机响了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何老师打来的。我想这两天本来想问问何老师进展怎么样,但又怕惊扰到,所以就没有联系,看到何老师来了电话,我当下就接了。
走在街道上,这时天开始慢慢变黑了,我开始往回走,一边听着手机里传来何老师的声音。何老师的声音很平淡,却又不像平时云淡风轻的坦然,有着一种淡淡的伤感,或是无奈。大概的情况,说的是,这小段时间的相处,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上次说的以研讨组的事情试探试探龙爷,也试探过了,龙爷的意思是暂时不打算过来,接下来应该是会继续待在龙皇城。
我默默点着头,也预料到了,想来短时间内,何老师和龙爷这边也难有什么进展。其实我最初的想法是,不奢求这短时间内有什么特殊的进展,毕竟都是上了年纪的两个人,不会有年轻人的冲动,我所想的就是,两人一起相处,能互相照顾,互相照应就好,这感情,通常都是在这种最平凡实在的相处中积攒出来的。
“文涛,我想着,过两天应该还是这样,我打算下周的时间,就准备回去。”何老师犹豫着,还是在电话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或者说,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思衬着,然后对何老师说道:“老师,明后天是周末,我也没什么事,我过去看看你们吧,上次的事情,我也应该去跟龙爷道个歉。然后到时看看情况,要不我们就一起回来,这样可以吗?”
听着何老师略带伤感的语气,我觉得应该去看一下,看看龙爷和何老师那边是什么情况。而且,我目前尚且不知道龙爷意欲如何,不清楚龙爷的想法,在我看来,何老师和龙爷同样从事着教育工作,彼此之间有着共同的话题,有着相似的从业经历,相同的受教育程度,各个方面来说,何老师再合适不过龙爷了。就是不清楚龙爷是怎么想,龙爷却是经常有自己秉承的原则,一旦是他坚持的东西,往往他人难以改变。
俗话说得好,爱是日子里的润滑剂,情是生活里的调味品。人生之路,没有情没有爱,那人生将会死气沉沉。然而,情也能伤人,用错情会伤人,付出真心爱错人更伤人。目前,我隐隐有些担心,到底这样撮合何老师和龙爷,是对?是错?
“也好,那你是明天过来?”何老师声音缓和道。
“是,明天中午早点吃过饭出发,大概也是晚上八点左右到。”我应了一声,想着到时顺便找一下文波吃顿饭,别总让他唠叨。
“行,那我就等着你,到时到了再聊。”
挂了电话,我的心里来回盘算着,想着明天该怎么和龙爷说。顺道买了两条烟,回到家里,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带上几套换洗的衣服,打包好了,就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虎爷已经回来了,没想到今天还是比较早,估计在外面也吃没什么,我给他把几个菜热了,饭也加热了,让他洗了澡就到餐桌上吃。一边看他吃着,一边跟他说了周末打算去看龙爷和何老师的事,他倒是没说什么,直接把车钥匙扔给我,道了一句:“开车注意安全。”
“知道了,谢谢虎爷。”
“谢个屁,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成天想着那两人吧。”虎爷横眉瞪眼道。
“是又怎么样,你成天往外跑,还不许我也出去溜达溜达。”我似笑非笑道。
“哎哟你小子,越来越放肆了。”
虎爷哼了一声,起身就凑上来,满嘴横油地朝我脸上啃。
“哪有你这样的,满嘴油就乱啃。”我瞪了瞪他,揪了揪他的胡子。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大手抱着我,低声道:“对不住啦,这几天战友召唤,不得不去。就跟你那个什么有球必应,那是一个道理嘛。”
“知道啦。”我笑了笑。
虎爷嘿嘿笑着,俯身,虎头又凑了上来。
第二天,十一点我就陪着虎爷吃午饭,吃完后,我就准备出发,一边叮嘱着虎爷,冰箱里有几个菜是早上刚做的,晚上热一下就能吃。然后又叮嘱他,不能喝酒,这几天喝太多了。他笑骂着,说我像个老管家。我白了他一眼,看着时间不早,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