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何校长愈加感到心中烦乱,想起高处长那张咆哮的脸,还有那一句“你有为我想过吗?”如一根针般结结实实地刺在何校长的心头。
“这都是什么情况。”何校长在大厅来回踱步,自己对自己说道,“要解开这个结,还得去找找文涛。”
何校长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的这个学生,像是自己手心的肉,又像是手背的肉。
“我现在过来找你。”何校长拨通了文涛的电话,只说了一句话便挂了。
另一头,我手里握着手机,心里感觉到有些乱,对何老师来找我这一事说是有什么头绪,却又说不上来。如果说之前一段时间我很难面对虎爷,那么何老师则是我觉得更加难面对的人物。那种曾经熟悉和如今陌生的结合,简直就是对我的折磨,在母校任教师这半年,有时候我会不自觉地问自己,当初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这一片天空,还是当初那片天空吗?
收拾好了屋子,听到一声车响,我便出了门。
“上车。”摇下的车窗,是一张无表情的脸。
我只是轻轻瞥了那张脸,多么的熟悉。
一路无话,直到车停在了一座古朴的房子前,何校长才开了口,淡淡说道:“你倒是厉害,这才几天的时间,就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
“何校长说话真是风趣。”我淡然一笑,脸上却掩饰不住心里的忐忑,我对何老师用神魂颠倒这个词略有些反感。
“开门见山吧,你跟他都做了些什么,发展到了哪一步。”何校长面色从容,但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他确实很想知道,短短几天,文涛和高处长相处到了哪一步。
“何校长,我和高处长没什么关系。”我逐字说道,就是想表达:我知道你跟虎爷的关系,我怎么敢和虎爷发生关系。
“你没和他发生关系?”何校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口,因为何校长突然想起了高处长第一次时的犯浑。
“没有,那晚他喝醉了,我没倒下。”我倒也了解何校长担心什么,直接说出了那晚的情况。
“你倒是能喝。”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
“但是,他跟我说了,说他爱上了你。”何校长淡淡说道。
“什么?”我脸色一变,心想这老虎发什么神经。
“不可能。”文涛又补充道。
“他亲口跟我说的。”何老师脸色从容看着我。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也不想理会你们的事,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说罢,我便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但是,这时候坐在驾驶座的何老师突然捂住了腹部,脸色变得难看。我一瞧,暗道糟了,何校长这是犯了胃病。我马上回过身,低下头问何老师药放在哪,何老师摇了摇头,没把药带在身上。我这下急了,要去医院这还有段距离,突然间看到前面不就是虎爷家吗?二话不说,我下了车就奔花丛去,拿了钥匙后进了去,倒腾了医药箱找到了胃药后立马奔了出来。
“来,快服下。”
何老师含了药,随后喝了矿泉水吐下,一会后感觉好多了。
“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总是不准点吃饭。知道自己有胃病也不把药带身上,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我心急之下,便吐出一肚子话,此时,我完全把何校长当做以前的那个何老师。
何校长怔怔地看着我,好久没说出话来。
“对不起,校长,我说错话了。”我回过神,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冒犯了何校长,顿时觉得这样做作确实很累。
“你没有说错话,也不用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何校长看着大汗淋漓、手忙脚乱的文涛,和当初一样的纯真,向来心强如铁的何校长,此时心也软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何校长突然间不忍心对自己的这个学生摆起冷漠的那张面具。
“校长,你……”我完全愣住了。
“别叫我校长,叫我老师!”何校长打断道。
“老师……”我喃喃道。
“文涛,我的好学生。”何校长也喃喃自语道,伸出结实的臂膀,搂住了我。
感受着何校长肩头传来的暖流,我默默闭上了眼睛,我就知道,何老师没有变,从来未曾变过……
而此时,何老师看着趴在自己肩头上抽泣的学生,自己的心也凌乱了,何老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摘下了自己坚持带了半年的假面具。是因为自己被文涛始终如一的纯真打动了,还是因为高处长的告白,而担心文涛会离自己而去?
其实,连何老师自己也说不清,文涛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恋人?是亲人?还是一份始终无法割舍的精神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