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心应手地驾车回到了虎爷家,进了屋子,将虎爷扶到房间的床上后,我看着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清扫了房间地板的烟头,空酒瓶后,我先到厨房下米熬起了粥,再回到把地板拖了一遍。虎爷躺在大床上看着我清理着房间,只是一个劲地傻笑,我真想把他拖到地板上,但拖把用一下。
清理好房间后,我已出了一身汗,在这大冷天的,我还是去换了套便服。一来做起事来方便,二来也容易着凉,现在虎爷已经病倒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尽管这几天折腾得不少。换上宽松的便服后,厨房的粥也好了,清淡的白粥,却芳香四溢。躺在床上的虎爷已是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早就在咕咕叫了,只是看我在忙活,迟迟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将盛好的白粥拿到高处长房间里,放在床头,随后将虎爷扶了起来,靠着枕头坐了起来。
“虎爷,先喝点白粥吧,然后再吃药。”我一边扶起高处长,一边说道。
“嗯。”虎爷轻轻点了点头。
我拿着盛好的白粥递给虎爷,但是动作到一半我犹豫了一下又定住了动作。虎爷的大手也伸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我看了看此时面色不好的虎爷,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握住虎爷停在半空的大手轻轻放了下来。随后我坐在床沿,我一手拿起勺子,一手端着碗,舀起一勺后,轻轻吹了吹,确定不烫嘴后,才送到了这只老虎的嘴边。虎爷终于不傻笑了,但神情有点不自然,眼神迷离,却是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在虎爷的记忆中,也还是第一次,别人喂自己。我此时心里也复杂得很,因为这也是我第一次喂别人呐。
尽管开始两人神情都不是很自然,但随着第一碗白粥的消灭,两人渐渐变得有默契了。在以前,虎爷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会吃这清淡无味的白粥,但是此时面对着眼前这一个人,虎爷先前的种钟原则都被打破了,甚至虎爷还有种奇怪的感觉,因为他第一次感觉到白粥并不是全然无味,反而有一种自然的香醇。
厌倦了七彩斑斓的花俏,才会感觉纯净,纯白,平平淡淡才是真,这也许需要到一定的境界,才能体会到。
我一口一口地喂着虎爷,偶尔用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有时会碰到他腮间毛茸的胡子,手感格外地好。一连吃了四碗白粥下肚,虎爷才满足得点了点头,随后让虎爷吃了药后,我便让他好好休息,随后便出了房间。
我收拾好东西,自己也吃了点东西,再回到房间里时,发现也许是药效的作用,虎爷已经熟睡了。我这才放心下来,在衣柜里,我找到了几套睡衣,除了金袍便是银袍,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唐装样式。我无奈笑了笑,这只老虎,还真把自己当王了,不是穿金便是带银的。为表低调,我挑了套银色的睡衣,随后进了浴室。
一边洗浴着,我却想起了那天在浴室外,听着虎爷从浴室里传出的呻吟声,不由得遐想连篇。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更深一层的歪想,我迅速结束了洗浴。等一切都忙完后,看了看时间,我才发现原来已是深夜十二点了,眼皮也开始打架,倒下便睡着了。
翌日,我醒来时,发现暖阳已照进房里,没想到一觉便到天亮。我看虎爷依旧睡得香,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烧已退了,脸色也恢复了红润,甚至还带着笑。我看着都觉得心里甜甜的,当即起身洗漱,随后便到厨房弄早餐。
“又是白粥啊?”吃早餐时,虎爷精神已经好多了,忍不住嘟哝了一句。
“我说虎大爷,您府上啥东西都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我白了虎爷一眼,偌大的厨房就只有白米,也幸好还有白米。
“是是,巧妇,你是个好巧妇。”虎爷嘿嘿笑了笑,三两下搞定了一碗白粥。
我白了这只老虎一眼,心想不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白粥都不给你吃。随后又想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是得出去买点东西,这才对虎爷说道:“虎爷,药在床头,吃完待会服了药你再去休息一下,我出去买点菜。”
“等一下。”虎爷放下碗筷,走进房间。
一会虎爷便从房间出来,手里拿着鼓鼓的钱包,从里面将百元大钞都抽了出来,面无表情地递给我。
“虎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立刻变了脸色。
“昨晚去医院的钱都是你出的,现在你去买东西也要用到钱,拿着。”虎爷又恢复了王者的风范,似乎不容任何人反驳。
“虎爷,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直接走不再回来了。”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定定说道。
一句话,直接把高处长咄咄逼人的气势压了下去,现在高处长就怕文涛一个转身就走了。这样看来,文涛已经是骑在了高处长的虎背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然而,所谓骑虎难下。文涛也是时候想想该怎么下来,该怎么了断和高处长这种太过玄乎的关系。
“行,现在我拗不过你,不过这个你总得要,我想你不会走路去市场吧。”说着虎爷将车钥匙抛给了文涛。
“这个自然是要的,记住,不许抽烟,多喝水,服了药多休息。”我顺势接过车钥匙。
“知道了,真是啰嗦。”虎爷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倒是有种被关爱的满足。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早知道虎爷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
我买完东西回来时,已是正午,刚准备找着钥匙开门,不料门便开了。
“买了这么多东西呐,来,我来提。”虎爷开了门,便看到我提着大袋小袋的。
进了门,我径直向厨房走去,开始弄起了午餐。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按理说现在虎爷还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但是他已经连续吃了两顿白粥了,要是这顿还是白粥他不发飙才怪。无奈之下,我庆幸刚刚自己买了一斤香菇,将香菇切成薄片,下了粥。但我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看虎爷这么个高大胖硕的体型,再不吃点肉,似乎又不大好。犹豫着切了点瘦肉,切成和香菇般薄薄的肉片,也下了粥。
“又是白粥啊?”在餐桌上坐下,虎爷果然皱起川字形的眉头。
“不止是白粥。”我无奈笑了笑,坐下来自顾自吃了起来。
“哦,有几片香菇。”虎爷吧唧吧唧几下,嘟哝道。
我摇了摇头,继续吃着。
“瞧你这小气包,弄这两片肉,还不够塞牙缝。”平时吃惯大鱼大肉的虎爷,此时真的要奔溃了。
“自己折腾发烧,能怪谁。”我瞪了瞪他,笑了笑。
这一静一动,一边是我坦然自若的淡定,一边是虎爷憋屈难耐的火爆。
“混蛋。”直来直去的虎爷吐了一句。
“骂谁呢?”我再次瞪了瞪他。
“你管我,反正不是骂你。”虎爷哼了一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我表面强势,可心里却差点憋不出笑,这虎爷还真是个老小孩,心直口快。不过不管怎样,会骂人就代表他精神好多了,我随即想到,自己也该找个借口回去了。
而到了晚上,我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过了今晚,明天就走,不然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这个晚上,也许是药效的作用,也许是因为身旁有人照顾,虎爷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吃过早餐后,我便收拾好了东西便提出自己得回去了。
“怎么这么急着回去,不呆多几天。”虎爷即使有心理准备,也感觉有些突然。
“得回去收拾收拾,也准备些学校的事。”我笑了笑,倒没多少什么。
“早上收到了你何老师的信息,他早上的飞机回来,中午就到了,要不中午一起吃个饭再走吧。”虎爷不知道为什么,早上收到何校长的信息说他要回来却没有以往激动的心情,反倒是很想文涛留下来。
“不了,你跟何老师吃吧,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听到何老师回来,我心底反倒松了口气,把虎爷交给何老师,我再放心不过了。
尽管高处长心里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先送我回去。一边盘算着,高处长一边拿上车钥匙和我一道出了门。送我回家后,高处长便径直来往了机场,等待何校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