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我第一时间不是去看高处长,而是跌跌撞撞到厨房里,从柜子里摸出一罐蜂蜜。这是下午时买菜时顺道买的,没想到此时果真用上了。我跌跌撞撞冲了两杯蜂蜜水,却发现高处长已趴在餐桌上发出了鼾声,看来是叫不醒了的。站在餐桌旁,文涛就这么摇着手中的蜂蜜水,一边缓缓喝着,努力克服睡意。
喝下蜂蜜水后,感觉稍微清醒了些,轻轻叹了口气,现在令我发愁的是,怎么将高处长这个庞然大物弄进房间里,不然在这外面一睡着,肯定是会受冻的。四下观察了下,我终于想到了办法,从书房里弄来了一张老板椅,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高处长弄到老板椅上,然后再推到房间里面去。
“一二三……”文涛低吼着给自己鼓劲,从餐桌上将高处长扛了起来。
掐着高处长两处腋窝,文涛使起劲将高处长托了起来。但是,好不容易将高处长从餐桌挪了下来,然而刚触及目标老板椅却是后盘不稳,径直向后退去。而我则一时间没能刹住车,自己被高处长带着一同扑倒到了地上,从物理学的角度看,这两人加在一起的质量,足够产生憾地的惯性。这不,两人一同扑倒了,连地都震动了好几下。
等地板停止震动后,我才大大出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正被高处长压在身下,好在没出大的意外,而发生这么大的声响,高处长却依旧打着鼾声,已然睡熟了。一时间,我屏住了呼吸,这还是第一次和高处长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感受着颤抖的鼾声以及打在自己脸颊上厚重的鼻息,我发现自己一时间竟愣住了,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忍不住,我打量起此时的高处长,只见这个酣睡的大家伙卷曲的络腮胡贴着自己的脸颊,使我不禁想起了龙爷。但不同的是,龙爷的络腮胡粗糙厚实,摸起来有着岁月老去的沧桑;而眼前高处长的大胡子却是细软毛绒,有着一种春秋鼎盛的性感。这种美好的感觉使我一时间竟抽不出身来,忍不住呢喃享受起来。感受着高处长厚重的鼻息,我不退反进迎了上去,狠狠得用脸颊蹭了蹭高处长毛茸卷曲的络腮胡,同时双手从后抱着高处长,穿过高处长掖下紧紧地搂着。
入手间,我感受到的是丰满的肉感,紧紧相拥而带来肉肉的刺激,令我忍不住打了一个舒爽的颤栗。但是,残存的意识却督促我,我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沉浸在这种如痴如醉的感觉中,地板和空气传来的寒意已侵入体内。我想,再这样下去,不单自己会受凉,虎爷也会受冻的。不知哪来的力气,我抱着高处长硬生生侧向一边,随后松开,起身坐在地上,探到老板椅。这一次,我将老板椅一侧用桌子顶住,而后才搀扶起高处长坐到老板椅上,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高处长推到了房间里,直接推到大床前。
又费了很大的劲,我才把高处长弄上了床,一时间,我也泄了气,眩晕的感觉越来越重,经过一番折腾后,我终于也挨不住了,扑通一声卧倒在高处长身旁。房间的门依旧开着,老板椅还在转悠着,我最后的一丝意识是拉过厚实的大被子,将自己和高处长裹起来,随后便陷入沉睡……
夜,沉静下来,床边的老板椅也停止了转动。
半开的窗及敞开的房门带来冬夜里急速的空气对流,房门剧烈颤抖着,寒风不断侵蚀着这一间看起来很是温暖的屋子。床上,寒意的驱使让床上的两人无意识地拥抱在一起,互相借着对方的体温。通常情况下,这样的寒意会使一个人惊醒,然而酒精的侵入已经麻醉了敏感的神经。
直到天灰蒙蒙亮,其中一人才醒了过来。然而先醒来的却是高处长,而不是文涛。兴许是高处长已经不是第一次喝醉,而文涛却是第一次喝得这般多,而且昨晚折腾到好晚才有机会倒下睡着。高处长刚醒过来,便感受到刺骨的寒意,第一时间却是意外看到了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的文涛。此时的文涛依偎着高处长,身体蜷缩着,高处长往侧边一看暗叫一声不好,真想拍自己一个巴掌,只见文涛睡的那边哪还有被子,全被熟睡时的高处长抢了过去。忙把被子盖过去的同时,高处长才不舍地松开文涛,起身关上了窗户,而后下床把房门轻轻关上。随后拿过床头的遥控,猛得打开房间里的暖气。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高处长才又回到了床上,重新抱住了文涛。抱住文涛此时还微微颤抖的身躯,心疼两个字赤裸裸写在高处长的脸上。在高处长的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心疼的感觉,现在开始后悔自己昨晚拗气喝过了头,到头来还要文涛照顾回自己。
抱着文涛,高处长拿起文涛的手,传来的是一阵冰凉。高处长嘴里一边呢喃着,一边控制不住地搓着文涛的手。
但这一切,我却不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意识也慢慢恢复了,第一感觉也是一股寒意,随后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高处长凑到了自己面前,毛茸的络腮胡在自己的脸上蹭着,尽管没戴眼镜也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根根卷曲的胡子。一时间,我有些发懵,在我的意识里,虎爷分明已经是醉倒了,怎么自己还会在虎爷的怀里,而且他好像还紧紧地抱着自己,搓着自己的手,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这只是一个梦吧?
“文涛,把你惊醒了啊?”高处长发现文涛已经醒了过来,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
“嗯。”我还以为这是梦境,轻轻应了一声,生怕大声会把这梦打破。
“对不住啊,昨晚都是虎爷不好,让你受冻了。”高处长一时间以为我被冻得说不出话,把我抱得更紧了。
听着高处长真切的声音,感受着被高处长紧抱的感觉,我楞了楞,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原来不是做梦呐。”
“你小子,没被冻坏吧。”高处长也楞了楞,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事,你这样抱着我哪能冻到。”我讪讪笑了笑,清醒状态下的我此时感觉有点不自然。
“怎么,不乐意?”高处长以为我刚刚的失神又在逗自己玩,一个翻身,直接把我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我一时间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这样被高处长完完全全地压制住了,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一头雾水道:“虎爷,你这是做什么?”
“你小子,我心急帮你暖手,你倒好,刚刚又在耍我是不?”高处长像一个老顽童般地质问着我。
我现在是眼冒金星,有理说不清,看着眼前的虎爷,一把络腮胡凑在自己的脸颊上,一时半会想起的却是昨晚的情景。刚想说什么,但是腹间却传来一阵疼痛,只能龇牙道:“虎爷,你压到我的肚子……”
高处长看着我略显痛苦的表情,看起来不像装的,翻下身,才发现勒在腰间的皮带匣子刚刚结结实实地压在了文涛的肚子上。我大大呼出一口气,转身却打起了一个喷嚏。高处长暗暗叫糟,看来这是全是错怪了。好在屋里的暖气使温度慢慢升高了,我感觉好多了。
“宝贝,你没事吧?”由于心疼程度再次升级,高处长又很大方地发出了昵爱的称呼。
如果说之前“涛涛”这个称呼我还是可以接受的,那么现在这个称呼只听得我心底一阵酥麻。轻咳两声,我忍不住直接应道:“虎爷,这个称呼我可受不起。”
高处长嘿嘿笑了笑,丝毫没有一丝尴尬,转移话题道:“这皮带原来还紧紧勒在我腰间呢,我还以为你小子昨晚非把它扯下不可,哎,原来我这么没魅力呀!”
“我的虎大爷,昨晚我把你弄到这床上都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然后就倒下了,不然非帮你换身睡衣不可。”我对高处长翻了翻白眼,自然明白高处长说的话。
“这倒也是。”高处长摸了摸胡子,笑了笑。
随后,高处长先下了床,帮我弄来一杯热水,随后才回到了床上。
“谢谢虎爷。”我接过水,看着还是穿着西装的高处长,而且还勒着腰带系着领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客气啥,快暖暖身先。”
“虎爷我也去给你倒一杯吧。”
“不用,我不冷,来,继续睡。”
“那你喝一口吧。”
“好吧。”
被窝里,很奇怪的一副情景,高处长依旧是西装革履,我也是一身的休闲装。
“把手给我。”高处长突然发出一道命令。
我楞了楞,却发现自己的左手一下子被高处长粗鲁地握住了,我心里此时乱得很,但身体却没做出动作来。任高处长把自己手抓了过去,随后停落在一处柔软的起伏地带,正是高处长退伍发福的肚腩。隔着衬衫,我可以感受到高处长腹里传来的暖意,然而,在我的眼里,我觉得高处长跟的是何校长,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第三者。
慌忙地挣脱把手抽了回来,我草草地吐了句:“虎爷,先去洗澡吧。”
高处长吞了吞口水,心想现在浑身酒味,估计文涛也不舒服,是该先洗个澡再做其他的事,便笑道:“听你的。”
说罢,掀开被子,两人一道起身了。站在床边,高处长扯了几下领带却把自己勒得很紧了。我看在眼里,心想估计是昨晚把虎爷的领带勒紧了,当即道:“虎爷,我来帮你吧。”
“好啊。”高处长腆着肚子,笑呵呵道。
我和高处长面对面站着,慢慢得靠近,伸出双手,我把手搭在高处长的脖颈上,松开领结。高处长享受着我的服侍,第一想法是以后如果每天都能这样的待遇,那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很自然的,高处长低下头看着我,一边用粗狂腮摩挲着我的双手。一瞬间,我觉得全身仿佛如触电般,一股激流游遍全身,竟然还有了反应。
高处长晃着脑袋一边摩挲着,老练的他一下子捕捉到了我的反应,木然地站在原地,张着口,许久都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