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时间来到2009年春节前夕。
周老板没打算回老家湖南过年,因为要看守机器和货品。这能理解,如果这些东西丢了,周岩真的濒临破产。周岩也没告诉我,会不会让家人过来东莞过年。
对于周岩的家庭,他极少谈及。每次想多了解他家庭,他总是守口如瓶。他跟他妻子的相处,让我觉得是个谜。
有一天,周岩语重心长地跟我说:
“快过年了,你应该跟家人一起过。你每天来找我,让我总感到不安。我命令你,今天起,不许再来找我,等你上班之后我们再见面吧。我们不能总活在两人世界里,我这段时间,你让我做点其他事。”
“跟我在一起,这么快你就腻了,我们怎么过一辈子?”
“不是,我看你为了我,都快不要你的家了。你让我良心怎么过意得去。”
周岩的话,说到我心坎上。当我知道周岩工厂出事后,我对家人变得淡漠。一周难得有一两次,过去一家人一起吃饭。我爸见我不爱粘家,又开始不跟我说话。小西搬出去住后,就一直没搬回来。
我妈对我态度好点,她是世上最疼我的人。但有时,我察觉她眼睛通红,近乎掉泪,我就选择沉默。唯一对我没半点隔阂的,是我儿子小良。他每次见到我,还是甜蜜地叫我爸爸。当然,让我最心如刀割的,也是他。
也许别人会说我鬼迷心窍,这些至亲的人,我不照顾和爱护,而夜夜压在周岩的赤身,纵情享乐肉欲。
但,我不后悔,我不后悔自己做的选择。不后悔这些天,跟周岩缠绵不休,忘掉所有人。也许,因为没有退路。
在过年前,妻子带着儿子突然自觉搬回家里住。回到家后,妻子变得好勤奋,将屋里屋外打扫清洁一番,给家人做饭,准备年货等等,每天她总有做不完的事。爸妈也每天过来,帮忙搞卫生做家务。家里突然就热闹起来。
这时间恰好,如周岩所愿,我可以跟家人多相处,还周岩一些时间做其他事情。
小西回来的第一天,不肯跟我同房,要去跟儿子一起睡。小西,让我觉得她变得好奇怪,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我不了解,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没人跟我说,我自己也不主动关心她。
没多久,我妈趁只有我在家,她就忍不住,向我哭诉:
“毅,小西她有忧郁病症,你难道看不出来。是我们劝她回来住的,你就不能好好跟她相处。你把她害惨了!她天天哭,躲起来哭。”
听完,我被轰炸过一样,脑袋空白一片。面对从来未曾发过的事,我不知所措。
“妈,我该怎么做?”
“你是不是很久没碰她身体?你想想,你现在跟她,还像不像夫妻!”
我妈点醒我,小西现在每天找事情做,来麻醉自己。她又不笑,不多说话,不发脾气,整个人确实患了忧郁。自然,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家,我是不愿意遗弃的。小西出现状况,于情于理,我要搭救她。
一开始,无论我对小西表现多么热情,她还是不愿意跟我说话。无奈之下,我只好每天跟着她一起做事,用行动感化她。她做饭,我就在厨房帮忙洗菜。她拖地板,我就给她打水,清洗垃圾。她要是出去买年货,我就跟着去,主动提袋子。幸好,她没做到极端,虽然不多说话,但也接受我配合她的任何事情。
就这样,我硬缠着她三天,那阵子刚好遇上单位准备放假,不用整天报道。第三天之后,见我还是像个小孩子那样对她死缠烂打,小西会偷偷笑。她心情明显好了些,对家人的态度暖和。在我继续努力下,小西终于搭理我。我问的话,她会回应。
我爸妈每天都来看我们夫妻,我有心跟小西和好,大献殷勤。两老看得明白,于是主动把小良接回老家住两天,让我们夫妻单独相处。
小良走后的那个晚上,妻子还是要到儿子的房间睡觉。此时,我觉得自己该做点事了。洗澡过后,我穿着睡衣,到儿子的房间来。此时,小西正在镜子前梳头发。见我来,她也没表示惊讶,从容地继续梳发。
天气冷,我赶紧躲在被子里暖和身子,一边认真打量起小西。小西给我感觉,是一种天然的美,她挺精致。但与几年前不同,我对她的审美,标准有了不一样。以前,觉得丰腴美貌的她,总能让我性趣勃勃。现在,我很难做到。
“你躺这里干嘛?”她终于说话。
“睡觉!”
“要睡回你房间睡。”
“你不回房睡,我只好跟着你过来。”
“我不想跟你睡!”小西语气一直不友善。
“我只想跟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