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和平路百盛旁的万达影城出来,已经是深夜12:20分,看的是最
后一场10:00的<<非城勿扰>>,沿着海河漫步回去,很安静,河两
岸,点的灯光,又是一年,这样的异乡的城市,特别的让人想家,想温暖.
听说是五十年一遇的大雪,虽然已经过去半个月,由于温度总在零下,
雪花融化的特别的慢,海河早上的晨跑就改在小区院子慢跑了.黄昏没有风
的时候,也到海河边跑两圈,说冬天还是冷点好,来年春天不容易是生病,
不知道是真是假.
吃过晚饭,照例散完步,回来写一小时的毛笔字,练的是
毛泽东的<<渔家傲:反第一次大"围剿">>:
万木霜天红烂漫,
天兵怒气冲霄汉.
雾满龙冈千嶂暗,
齐声唤,
前头捉了张辉瓒.
二十万军重入赣,
风烟滚滚来天半.
唤起工农千百万,
同心干,
不周山下红旗乱.
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写着,直到窗外忽然有了放炮仗的声音,拉开窗帘,
于是我看到海河方向的上空,有着美丽的烟火.
新年了,真快,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刚从西安回来,接着就到了北京,
算算到至今,离家一年半了,除了每月飞回上海开完会议,借机在在呆上三
五天.其他时间,我就这样在陌生的城市,生活和工作.想想去年加上出差
和正式外派支援,我在北京呆了八个月,对于北京的印象,几乎都来自和中
粮集团合作的一个项目,北方人和南方人的不同之处,是性格的豪爽,说话
的直接,喝酒的大量,办事的含糊给我带来困惑和矛盾.和北方人交往确实
需要耐心和艺术的处理.中粮的项目完成,前后拖了八个月,这是首都给我
的纪念.总算有惊无险.
端午节,洋鬼子说,你去创建天津分公司吧.我说可以,但是得先给
我一个月时间,我想考察,一个人,没有任何人的干扰.考察的结果我不敢
保证我一定留在天津.就这样我拖着旅行箱,当飞机停在宽敞的宾海机场,
我在想我会欣赏这座城市的,生活是面镜子,你笑对他,自己看到的也是笑
脸.
美丽的海河边,远洋宾馆,给爱人报了平安到达,住了39天.忙碌的
日子就这样开始了.只有在晚上,没有必要的应酬时候,我就在海河边散
步,想念我的妻子我远在家乡的亲人,想念我已经年迈的玉老先生.前两天
打电话给母亲和玉老先生,说家里的天气也很冷了,说看到我给他留下的书
和订的报纸,说躺在我买的暖呼呼的电热毯上,就会想起我,想起我们在一
起的快乐时光.说有小友如你,可让他的同村同事吉祥大爷羡慕了.说每个
月和吉祥大爷去教育局领工资,那些老同事都热心问你上海的小朋友又给你
寄什么啊,说重阳节,老干局举行活动,还惦记你拉的二胡曲.
每次去老舅公家,总要问起你过年回来吗?要是回来,再带我去他的
鱼塘抓鱼.说你在外面好好干事业,和爱人相亲相爱,多包容,与人为善,
吃亏是福,可以心安.早点生个大胖小子,老大不小了,说他和我同年的孙
子已经两个孩子,大的都上初中二年级了.
有些人和事情,隔的再远,都无法相忘.
天津是个有着古韵的地方,可能也是城市中桥梁最多的地方吧,这样想
着,
想起那年的冬天.我和老师的对话.
上海的早晨因为一层薄雾,而显得不是那么明朗,我们就在小公园的茶楼坐着,晨练的人们都渐渐散去,这是面向大众消费的公园里普通的茶楼,依傍在公园假山一角,右侧是人工湖,十元一壶的茶水,可以不断的续杯,夏天是绿茶,冬天
花茶,遇上熟识的,合适聊些家常的,就在这小楼上,坐上半晌,我特别喜欢这里的
地方是这里不可以抽烟的.可以下棋,打牌,如玩钱,是有规定限额的,老板听说是
市老龄会退休的几个老干部,在城市中的闹中取静.
他忽然的眼里就有了泪光,说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一辈子,也没过什么
好的日子,上山下乡,坎坷回城,这些倒在其次,人最不幸的,是家庭和婚
姻.现在退休了,不好说她是非,都挺不容易.闭着眼睛,糊里糊涂就到老了.
他不再说话,接过我递的纸巾,我说如果真的无法忍受,就分开吧,年纪
大了,除了健康,不影响和伤害别人的前提下,重要的是过你自己舒心的生
活,这样的感受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人在一起是有锅碗磕碰
的时候,交流和包容很重要.
要多疏导她,这要时间和经历磨练的,找到合适你们交流和相处的
方式.
看他离开茶楼掀起门帘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有时候拒绝和放弃,也是一种爱和保护.
如今,在异乡的生活和工作,也没有让我感到更多的寂寞和孤单.至
少,我有很多工作要做,至少我有很多事情可以回忆,
就这样踱着步想着,到了楼下.和善的保安在我进小区们的时候,热情
和我道新年好,腊梅花已经开了,是的,既然冬天已经来临,春天就不再遥
远!
回到房间,重拾没有看完的毕淑敏作品<<话说家庭>>,记得那年
在北大一次讲座,问台上讲演的教授,事业中,你如何平衡你的家庭?今天就忽然明
白了一些,不管怎样的家庭始终需要我们真诚的平衡.谁能说的清,深夜里的一杯热茶,病榻旁的轻轻抚摸,伴侣百年之后的一声悠长叹息,虽如风飘散,却有着山一般的凝重,屹立,苍穹.
沧海桑田,人人都在不断的变化中,唯一不变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和
自己内心感受的温暖.爱是家庭和内心情结最沉重的砝码,我和我的爱人
就象一个人的左脚和右脚,抬起落下,忙着走路.如果自己总是在原地站
着,无论怎样小心,最终还是回失却平衡而倒下.
共同向前是最好的平衡.
想起远方的妻子,上海温暖的小家,和妻子在我世界里体会的种种,我
应该知足,至少我有自己内心的一个天空,这个天空我的妻子经常和我一起
打扫,推开窗户,撒进一片阳光.
当往事成为记忆的时候,就记住对方的美好与善良.放手他人,放活自己.也是一种生活的态度.
回到上海,在7月酷热的季节,把自己蜗居在小小的家里,看书,散步,偶尔谈谈钢琴,弹自己喜欢的老歌,图书馆的阅览室有一些新的报纸和杂志,不上班的日子,我就这样在繁华的上海,安静的生活。
有时候在江边,早晨或者黄昏,在江边,没有人的现在已经不再使用的废弃的渡口,跑跑步,拍一辆张自己喜欢的照片,有江水,远去的货船,渐渐消逝的汽笛长鸣,落日或晨曦,我唱一段京剧,或者黄梅戏,在这个时候,我才觉得我属于自己。
晚上又开始失眠,我觉得生活有些黑暗,仿佛自己在暗夜里行走,连自己的呼吸都是如此的清晰。
难道只是阶段性的心情低估,我这样开导自己,我没有朋友,可以谈谈心里想谈的事情,谈谈喜欢的电影,喜欢的小说,喜欢老歌里无言的背景。可是,没有人爱听这些,在这样环境里,大家的脚步都很忙碌。没有过多的时间和心情。
我忽然想过一种漂泊的日子,到自己喜欢的城市去工作,去租房,去读书,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原来结婚了,两个人的相处,不是好上加好。现在还没有孩子,我忽然失去很多的热情。在度过最艰苦的日子,在城市里有了自己房子的时候,我反而觉得迷失了方向。
我们有时候真的没有办法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因为代价和伤害!
在黄黄昏昏的岁月,我又打开电脑,看一些以前断断续续,絮絮叨叨写下的文字,记录下的心情,我们总会在自己的心情世界里浮沉。像个异乡的游子,莽莽撞撞找寻属于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