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实习生说这案子破得真是没劲一点都不刺激,王其实说你当是拍电影咋的刺激你个头啊写你的报告去!燕飞似笑不笑地端着肩膀,剩下一个到底是什麽啊? 王其实说老大你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成吗? 燕飞把脸一沈说把眼镜还给我! 要不然……今晚上醉仙楼我请客? 小实习在旁边问我可不可以一起去?王其实说你瞎凑什麽热闹…… 燕飞说好啊人多一点才热闹嘛。 小实习很得意地捅捅王其实,老大,人家燕老师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答应的哦,不然他肯定不鸟你。 王其实说你知道个P! 醉仙楼的大闸蟹是出了名的好吃出了名的贵,燕飞连菜单都没打开直接说小姐来三斤,王其实说别介啊要多了也浪费不然咱们先点一斤不够再要?燕飞说我喜欢吃这个留两斤打包你管得着吗?小实习说那我也再要两斤吧。(注:别介,北京方言,别这样、不要这样的意思。) 王其实差点蹦到桌子上,你们当我开银行的啊!没留神声音大了点,燕飞还没开腔旁边那桌的大款已经很轻蔑地笑起来,没钱还吃大闸蟹。 王其实说你说什麽你有种再说一遍! 大款挺着大肚子喊你要干吗我叫警察了啊。 老子TMD就是警察!你有什麽意见,说!!! 没意见没意见,大款擦着汗把肚子缩了回去。 小姐给我挑五斤活的有一只不新鲜我让你这店开不下去! 小实习说老大你好威风哦。 你再不闭嘴信不信我把你跟螃蟹一锅烩了! 曾经有个痞子作家说吃螃蟹喝扎啤的感觉比做爱还爽,可是王其实现在很不爽,那一只只通红通红的螃蟹怎麽看怎麽让人肉痛心疼下不了嘴,王其实只好一扎一扎又一扎地猛灌啤酒。 喝着喝着喝高了,王其实拉着燕飞的衣服声泪俱下,我下半月咋过! 小实习说老大你喝多了别喝了。 燕法医拍着小王同志的背说没关系没关系酒壮穷人胆你多喝几杯就能过得下去了。 你……骗人!王其实横眉冷对。 燕飞说你看他不是很清醒吗还知道我在骗他。 王其实开始唱歌,没有钱也要吃顿大闸蟹哪怕那老板娘做那怪模样啷里个啷里个啷里个啷…… 老板说看来他真的是警察,敢在我这儿唱这歌的只有公检法! 门口那桌的小记者拿起了照相机。 燕飞说你唱够了没有咱们回去再唱,王其实说好好好那你来买单哦。 行啊,燕飞从王其实的皮夹里抽出钞票喊小姐结帐! 小记者拿起手机说主编啊我是李笑,刚才那个警察吃霸王餐的稿子给我撤了吧,真没想到他居然付钱了。 小实习提搂着两包螃蟹说燕老师我把这东西送你家去? 燕飞摆摆手说不用了你拿回去吧我得先侍侯这小子。 一路上王其实把什麽丢脸的事情都做尽了,先是冲到马路上对着对面来的车耍流氓,再是站在过街天桥上把底下的路灯吐了个天女散花,最後是拉着燕飞眼泪汪汪地问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我下半月咋过?我下半月咋过! 燕飞说我养你!我养你还不成吗! 真的? 真的! 好,拉勾上吊一辈子不许变! 喂喂我只答应养你半个月啊谁答应养你一辈子了! 喝醉酒的後遗症是全身都不舒服,王其实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半夜,头很疼嘴很渴胸很闷,迷迷瞪瞪地感觉胸口上有什麽东西在咬,伸手一摸摸到了燕飞的头发。 王其实问你干吗呢怎麽躺我身上啊? 嘘,别说话。燕飞低下头吻住了王其实的嘴。 悱恻缠绵的一个吻,王其实很窝囊地发现自己对这个吻没有丝毫的免疫力,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整个人都软得像一摊烂泥。燕飞在耳边沈重地叹息,我撑不下去了…… 王其实直直地盯着天花板,那就不撑了吧。 夜正深,闷热,汗水流成了河,每一寸肌肤都像着了火。 燕飞皱着眉头抱怨,你连出的汗都一股子馊啤酒味。 你再说我可又要吐了啊。 你敢吐在我床上我让你明天早上爬不起来! 第二天早上小实习见到神清气爽的燕飞,老远就凑过来拍马屁,燕老师气色挺好啊昨晚上那顿饭真不错是吧? 燕老师笑眯眯地说不错不错一点没糟践。 小实习问王老二怎麽没来啊? 他喝多了爬不起来了。 王其实拉着个脸走进来说谁喝多了我这不是来了吗!转过头来跟小实习耍脾气,当面叫我老大背後叫我王老二你小子行! 小实习吐吐舌头溜了。 燕法医从药品柜里翻出两瓶东西扔在桌子上,拿着! 小王同志的脸刷地变了大红布,不要! 燕法医耸耸肩,你爱要不要。吹着口哨打开电脑劈里啪啦地打字。 王其实怪没趣地站了半天,终於凑上前开始没话找话,你干吗呢? 写论文。燕法医连脖子都不转一下。 哦,上次那个人像复原技术的文章不是早交上去了吗你还写什麽啊?王其实凑到电脑前好奇地看,顿时脸色铁青。 论文的题目是《浅析晕血的多样性表现》。 还记得你跟我说过吗?晕血也分很多种的你属於比较特殊的那种……昨晚上我终於信了。燕法医的口气很轻松。 然後……砰的一声巨响,这一次法医科的门彻底报废了。 燕法医微笑着掏掏耳朵,看看空空的桌子,那两瓶药已经不见了。